。
”
薛止端起桌上的葵口银盏,将茶水悠悠饮尽,这才笑道:“咱家也谢谢娘娘记挂。
”
江蛮音挨得近,听他喉结上下一动,胸腔震动之间,泛出低沉的响。
那含着药味的鼻息扑洒,她仰头就能看到那下颌与脖颈。
她下意识,又悄悄碰了他的腹下。
依旧是空的。
江蛮音松了口气。
*
薛止从长明宫出来时,天色尚早,雨还在下,树木都被清风晃出婆娑的影来。
长柔走在旁边,为他奉伞。
雨声作响,行路寂静,薛止路过宫道,摘下一片青叶,在手中拨弄,折出青绿的汁。
他忽然发问:“今儿个娘娘在做什么。
”
长柔一愣,思索片刻后:“奴去的时候,娘娘在路上射花儿呢……”
“射花?”薛止笑了一声,似觉得有趣,“还有呢。
”
江蛮音对奴才向来也算宽厚,并不随意换人,今日必是事出有因。
长柔察觉到他言语中的笑意,说出的话也千肠百转,带了谄媚和敬意:“娘娘今儿个,给了一位大臣脸色呢。
”
薛止长眉微挑,听他继续掰扯。
“不就是那个,最近高名远扬的那位……刑部尚书苏大人。
”
长柔刻意端了尖嗓子,绘声绘色,“估摸刚从陛下书房出来呢,娘娘射花不慎砸中了他,那尚书大人照旧行礼,足足等了十息之久,娘娘都未让他平身。
”
江蛮音更是鲜少给外臣脸色。
“苏大人……”薛止捻了捻手上的青叶,一股浓郁的柠香味在雨中炸开,“苏临砚……怎么又是他。
”
时星最近也老提起他。
监察院独设的北镇抚司,私管诏狱,本不归属于三司法,可这苏临砚一上位,大刀阔斧改了许多条例,虽还未推行,却已让时星多有不爽。
时星本就在明面做事,和苏临砚多有纠葛,常被这人气得怒气冲冲,天天去薛止耳边念叨,连青雉都不想了。
恨不得直接逮他一个错处关牢里,可见时星近来烦得厉害。
怎么,又是这苏临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