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真好,李琅玉回道,是写得很好。
不,我是说人。
她抚摸着书页,有些感慨。
“我最喜欢这句。
”她指给李琅玉看桃花初绽,柳色亦欣欣然可赏。
这确然是很可爱的一句,李琅玉浮出很浅的笑意。
然后,他迟疑稍稍,最终还是绕回元宵。
“那天你为什么要去船上,那些船看样子便是年久未修,许愿这种事也不过是商人弄的噱头,当不成真。
”
程兰撇过脸,抿着嘴巴有半会儿,才开口道:“其实上次你从广州回来,我便觉得你好像有点变化,每日过得也不如以往开心,瞧着像有什么心事,可是你不愿告诉人,我也就不好过问。
元宵那天,我与你出去,也是想让你散散心,至于许愿一事,我当然知道不能当真。
”她随意笑了笑:“只不过人总要有个寄托,如果它真能实现愿望,让你顺顺心心,像以前那样,忧啊愁啊别来烦你,那也是好的。
”
这一番贴心贴肺之言让李琅玉不由哽住。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好?”根本就不值得。
这话问得奇怪,程兰也觉诧异:“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这三个字让李琅玉蓦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旧画面,眼底在昏暗中浮出湿润。
他别过脑袋,咬着下唇,咬出一片泛开的红。
程兰见状,缓缓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为‘入赘’一事耿耿于怀,也是,这对于男子来说确实不大体面,周围总会有人谈起这些。
可是,我们毕竟是读过书的,这都是陈年之见,结婚嫁娶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他人说什么也干系不了什么,我们自己把日子过好,对得起自己就行。
”
“不是!不是这样的!”李琅玉急急抢辩道。
“那又是怎样?”
“是……”话头如落下的箱盒盖,戛然而止。
是我骗你,欺你,瞒你,诓你,算计你,从未好好对过你。
他这段时间常常看不到出路,觉得人生渐渐变得只有碗口大,他困在里面,四面环壁,回过头望去,一无所有。
可是他真的找不到路啊。
李琅玉突然捂住胃,一点一点弯下腰去,先是猛烈的咳嗽,再是作呕般想吐。
程兰连忙问他怎么了,等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