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钝地去看窗外,嘴里喃喃问道,还有多久。
“快了。
”司机淡淡道。
他木木地对着车外发了小会儿呆,突然一个激灵弹起来这路,压根就不是去车站的方向!
“你要带我去哪,这不是去车站!”
司机加快速度,不做理睬。
李琅玉蓦地生出彻骨寒意,仿佛步入了冰山雪地。
车门紧锁,车窗严密,他无路可逃。
司机将车开进了一处小洋楼大院,铁门徐徐拉开,两排军装打扮的人站得笔直,便是一只苍蝇也插翅难飞。
车子停下来,那司机缓缓脱下帽子,露出面容。
“程姑爷,对不住了。
”
李琅玉记得他,是程翰良的手下,在新婚那天,他见过的。
李琅玉醒来时,已经被绑在椅子上有一夜了,他在一间类似书房的地方,但这里不是程家,许是平时很少使用,有些地方积了灰尘,呼吸都被堵了。
屋子里摆有一面镜子,窗帘挡住透过来的光,他在死寂的空气里,抬起头,瞧见镜中模样,一只颓败的落水狗。
门是紧锁的,有声音从外面传来,虽然很小,但李琅玉听得清清楚楚,是徐桂英的声音。
徐桂英定是怕极了,她话都说不清了,颠三倒四,漏洞百出,声音颤得跟风烛残年的老妇一样。
旁边有人呵斥她,拿各种可怕描述去威吓,毫无半点可怜之心。
她还在极力辩解,卡在一句说词上始终绕不出来。
李琅玉突然有些心酸,她还在强辩什么,磕磕绊绊的还要说什么,他知道这妇人其实记性不好,当初串词时说两句忘三句,一段话背了十几天,到最后一次通顺地说出来简直是奇迹。
他给她买鞋,给她熬药,给她送点吃的,只是这么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让她受宠若惊,图的无非不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可那李生又有哪点待她好。
算了,她还是全部交待吧,至少不会受苦。
这时,程翰良开了口,和声和气问道,你想要哪个儿子。
徐桂英一下子沉默住,下唇打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