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棠还未开口,宋了知倒先看出他又要闹脾气了,仗着阮雪棠风寒未愈没什么力气,一把将阮雪棠背在背上,无视目瞪口呆的下人,带着阮雪棠就往外跑。
身后那人自是极力挣扎,无奈身体抱恙,宋了知力气又和蛮牛似的,说什么都不撒手,反倒把阮雪棠累出了一身汗,最终,阮雪棠像是妥协般,不情不愿地说道:“阮云昇的书房里有通往外面的密道。
”
闻言,宋了知连忙带着人往书房奔去,因害怕阮雪棠半路跑开,宋了知始终不敢把阮雪棠放下。
阮雪棠突如其来地被宋了知带走,除了这一身衣物,旁的什么也没带,在经过幽长深邃的密道后,宋了知终于背着阮雪棠到了外面,入眼是高山,正好可供他们暂时藏身。
天不遂人愿,还不等宋了知放松片刻,如雷霆般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及近,如雨点般的箭矢洒在两人周遭,莫说是宋了知,连阮雪棠都想不明白为何追兵会追来此处。
宋了知只好又背着不断挣扎的阮雪棠往山中跑去,期望繁茂的树林能为二人挡去箭矢。
尽管宋了知处处小心,但小腿还是中了一箭,然而他只是膝盖微微弯曲,连停都没有停下,继续背着阮雪棠往山林深处走去。
阮雪棠一开始还未发现宋了知受了伤,只是感觉对方走路速度越来越慢,知道低头看到一路伴随着血迹的脚印才知道怎么回事,挣扎得更加用力了:“宋了知,你快放我下来!”
宋了知一开始还能忍着不与阮雪棠争辩,后来牙关都咬出了血,终是狠下心用力捏了捏阮雪棠臀部:“我不放,你是我拿两钱银子的老婆本救回来了,为了救你的命,我连媳妇都没了。
”
阮雪棠一听这话,气急败坏道:“宋了知,这个时候你还和我算计两钱银子?!”
“就算计,就不放,我也不要你的银子了,我要你赔我个娘子!”
阮雪棠白玉般的脸颊不知是气是羞,红得像熟果子一样:“宋了知,你不要胡闹!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宋了知从未与阮雪棠吵过架,更没耍过无赖,然而危急关头,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他也不管了,直接说道:“那你杀吧,我死了你就要给我守寡!”
“你,你......”阮雪棠还没想到宋了知有这般伶牙俐齿的时候,气得不知道怎样才好,挣又挣不过他,只能趴在宋了知背上,对着对方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宋了知疼归疼,无论如何,始终不肯松开背着阮雪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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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章
宋了知望着角落里正在赌气的阮雪棠,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勉强想挤出几分笑意,表情却因疼痛而变得呲牙咧嘴。
他嘴唇发白,手指冰凉。
箭头虽无淬毒,伤口也用撕下的衣摆粗略包扎过,但他中箭后硬撑着背着阮雪棠走了那么一大段路,腿伤早就撕裂开,箭头又被强行扯出,拇指盖大的血洞中不断流出鲜血,很快将布料浸湿,散发出浓郁的铁锈味。
见阮雪棠不肯靠近自己,宋了知担心他病没好又受风,只好自己往洞边坐了些,努力在风口替阮雪棠挡风。
他当时一心只想着不能让阮雪棠被那些人抓住,自己也记不清带着阮公子跑了多久,单凭着一口气,拖动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无论如何都不敢停下,时间变得枯白而冗长,仿佛陷入梦魇,唯有疾奔时呼啸的风声和身后那人的温热体温提醒着他身在何处。
许是因为路陡雪深,马匹不易通行,又或许是天色将晚,追兵们不敢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