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向他露出无邪的笑容,但官话说得并不好,磕磕巴巴道:“大哥哥,没事的,我的阿妈说在我们故乡常年都是这样,我是......”
后面那句混杂着异族的语言,仿佛还听见了阮公子的名字,宋了知实在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小姑娘的母亲一直在旁看着,此时便帮她解释道:“她刚刚说的是羌翎语,意思是说她是雪的孩子。
啊,对了,在我们的语言中,‘雪棠’是‘大雪’的意思。
”
一年四季都有雪棠的地方。
一年四季都有大雪的地方。
就像宋了知始终没想明白,为何简凝之并非双性之躯,但与旁人同住之时却一直小心谨慎,夜夜和衣而眠;为何天生异瞳,却又冒着失忆的副作用用寸灰改变瞳色;为何决定与阮云昇好好过日子,可又在阮云昇回来后不久便自尽。
阮雪棠自从和阮云昇长谈一个下午之后,突然改口,再三不准宋了知去调查简凝之的事情,是否也是因为阮公子已经知道那层层阴霾下隐藏着何种不可告人的真相?
宋了知还想问更多关于羌翎的事,可凶石却猛地站起身来。
宋了知看着还剩下许多馄饨的碗,从没想到凶石还有这般同他客气的时候:“你吃饱了?”
“没有。
”凶石用左手擦了擦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有急事处理,先不吃了。
下顿你再请。
”
像是看出宋了知的疑惑,他主动说道:“你看那边正在上楼的男人,就是他,砍去我的右手。
”
宋了知顺着凶石所说方向看去,神色亦是一变:“你说的是那个穿蓝衣裳的?”
“没错。
虽然他当时蒙着脸,但我清楚记得他右手虎口有一道白色的旧伤。
”
宋了知也认得那人,他与薛令修最后一次见面时看见他与一群人交谈,其中正有这名男子。
眼见凶石追上楼去,宋了知想起薛令修对他说过那些似是而非的话,难道这些事薛令修也有参与其中?宋了知也没多做停留,匆匆返回义庄吹响金哨,写信邀薛令修见面。
第二日清晨,宋了知踏上未曾被人踩踏的新雪,早早等候薛令修来临。
他一直爱将人往好处想,自问诚心待人,若对方真的利用自己犯下许多恶事,那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原谅他。
等了好一会儿,早市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薛令修这才姗姗来迟,簪花比往日还要华美:“哥哥等急了?不好意思,女子打扮总是要时久一些。
”
宋了知早清楚对方是这么性子,若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恐怕又要被薛令修给绕过去,所以略有些无礼地打断道:“谭家母子被害的事与你有关么?”
薛令修的笑意愈深:“现在才意识到?我以为阮谨早查出来了呢。
”
他做作地敲了敲脑门:“哎呀,我差点忘了,哥哥与他闹了矛盾,早就被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