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挽像是也察觉到,仰着头,望着脸已经胀到通红,满脸斑驳泪痕的应年。
她抿了下嘴唇,而后很小声地叫:“妈妈。
”
声音太小了,让应年想起病房里,只有手掌大的应挽被应琛抱进来时,虚弱地、很小声地咿呀叫着。
“妈妈”几乎被吹散在风里,但应年捕捉到,心口像被烫到,眼眶酸胀地不行。
他发不出声音,把另一只抓着围墙的手也伸了下去,而这时,因为没有了支撑,他整个人也在缓慢下坠。
太高了,下面的楼房密密麻麻,最下面是铺开的救生气囊,很大一片,在头晕眼花的眩晕和下坠中,应年开口,声音颤抖着:“小挽,对不起。
”
如果真的掉下去,他会牢牢抱着应挽,用身体为她做一些缓冲,少受一些伤害。
他闭上眼睛,绝望的眼泪滴落在应挽的额头上。
而就在这时,一只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手也迅速伸了下来,牢牢抓住了应挽的胳膊,用力将她拽了上来。
被应琛和救生人员一起捞住回到地面时,应年才大梦初醒一般,一把抱住了因为恐惧而哭得不停的女儿。
“妈妈……”应挽大声叫着,“妈妈……”
应年珍惜地用额头贴了贴她,手心抚摸她刚刚一直被揪住的头皮上,轻轻揉着:“妈妈在的,不怕了,没事了。
”
应挽往他怀里钻,很像冬天里寻找温暖的小猫。
过了很久,应年才终于缓过神来,发觉又什么很沉的东西一直靠在自己的肩上。
比自己大了快两个号的男人坐在地上。
头埋在他肩膀不愿意起来,好像被吓得不轻。
应年拍了拍他:“你太沉了。
”
应琛这才起来,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眼睛发红,跟哭过似的。
应年刚想说他没出息,来晚了就算了,还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