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栋栋未完工的建筑，南边是海，往北是等待拆迁的村庄。
事故现场的围栏还没修好，应琛一如往常站在废弃石堆上，看工人和卡车来来往往，努力填平沟壑，恢复原状，抹去一切痕迹。
一月寒风猎猎作响，海风中裹挟着沙粒与尘土，刮在脸上却感觉不到太明显的疼痛。
一辆汽车在面前停下，秦力摇下车窗：“小琛，先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
应琛没动，刚一说话就开始咳嗽，咳了一会儿，嘶哑道：“秦叔，有查到吗？”
秦力摇头：“村子和周边来来回回派人问了三圈了，没人见过他。
”
应琛的眼睛还肿着，眼下青黑被口罩遮了一半，显得憔悴不已，他打开车门：“带我去警察局吧。
”
“你还想再看一遍当天和路口的监控吗？”秦力规劝，“小琛，别折腾了。
”
从dna检测结果得出，到现在，应琛一直都说“不可能”。
不承认，不认领被泡发的尸体，也不去参加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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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契而不舍地调查，查到了出局报告的检测机构，找不到漏洞就再查，日复一日。
“如果他中途下车呢？如果死的人不是他呢？”应琛洗脑一般自说自话，甚至是激动的，“他一直都不想见我，说不定又想上次一样偷偷跑了，因为怕我找他，他还删了我的联系方式。
一定是这样的。
“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骗他，欺负他，还让他肚子上挨了一刀，他怪我是应该的，就算躲起来也有可能，我们得先找到他。
”
秦力哀伤地看他半晌，最终说：“今天葬礼完成了，我带你过去吧。
”
应琛没说话，秦力听到异常的吸气声，才转过头去看，发现他垂着眼睛，口罩上逐渐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