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易总，哪一笔？数额大概是多少？”
小李的语气透出谨慎。
易源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个足以让公司伤筋动骨的数字。
小李的声音变了调。
“易总！这笔钱……”
“我知道。”
易源打断他。
“用这笔钱，去联系我们之前接触过的几家原料供应商，特别是欧洲那家，把【瑞格生】所有能买到的核心原料，全部买回来。”
小李那边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气。
“全部？易总，这不合规矩，而且风险太大了！这笔钱砸下去，我们下半年的研发计划就全完了！董事会那边……”
“我来负责。”
易源的声音没有起伏。
“按我说的做，立刻，马上。”
“可是价格呢？现在原料价格肯定被炒上天了，我们这样买，简直是。”
“多少钱都要。”
易源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赵先生期盼的脸。
他妻子哭泣的声音。
刘婶颤抖的手。
张伯布满老茧的指节。
一幕幕重新浮现。
他欠他们的。
用公司的钱，用他自己的未来，去填补这个窟窿。
他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将公司，将他自己，带向何处。
但他别无选择。
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夜色渐深。
易源回到家时，客厅只留了一盏落地灯。
暖黄色的光晕在地暖黄色的光晕在地板上铺开一小片区域。
周雯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似乎在等他。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
易源换鞋的动作有些迟缓。
他脱下外套，随意搭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衬衫的领口敞开着，袖子卷到手肘。
他走向客厅，没有看周雯。
周雯站起身。
“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
易源嗯了一声，走到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火。
他能感觉到周雯的视线落在他背上。
“事情……有进展了吗？”
周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易源转过身，靠在吧台上，看着杯子里的水波。
“我让小李去买原料了。”
周雯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