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辨出来人,他先是扯过薄被,将自个儿遮去大半,再才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大哥。
”
“嗯,躺着吧,无需起来。
”月楚临温声应了,秉烛在他床畔坐下。
将那满面热汗的脸庞打量一阵,他轻声问:“阿郤,如何弄成这样?”
月郤闭眼,忍着太阳穴的突突跳痛。
第一次对月楚临撒谎时,他几乎字斟句酌。
又怕叫他看出什么,又怕出现疏漏。
不过是个小谎,就令他掌心一片冷湿。
他以为仅此一回,却不想这般快就要撒第二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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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他气若游丝,“就是夜里吹了冷风,有些发热,躺会儿就好。
”
月楚临一言不发。
直到月郤受不住这沉默,睁了眼,才发觉兄长一直在注视着他。
烛火掩映下,那张温润面容本该分外和煦,却无端使他心慌。
“兄长?”他嘶声开口。
“阿郤,”月楚临语气温和,像极在关心他的胞弟,“是在哪处吹了冷风?”
“我……”对上那熟悉的眉眼,月郤几欲要说出实情。
可心重重跳了一阵,脱口的还是谎话,“就在……院子里。
从铸器阁拿了把剑,想试试手。
”
他的话说得像模像样,几乎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便这样染了风寒?”月楚临道。
“嗯。
”
“阿郤,”月楚临似作叹笑,“你还记得自己是妖么?”
数百年的修为,会被一场风寒折腾成这样?
月郤心紧。
情绪起伏之下,那灼痛来得更突然。
他紧拧起眉,生生忍着蚀骨之痛。
“我……我是不想让大哥担心。
”他低喘着气,谨慎地剖开一点事实,“大哥让我安心待在府里,但我总想着那只逃跑的凶狐。
怕他惹出什么麻烦,就偷偷出府捉了他如今凶狐原身就在那封邪囊里,大哥不如先处置了他,再来罚我罢。
不论如何,我都受着。
”
月楚临放下灯盏,往后一倚,半边脸掩在了暗处。
他缓缓摩挲着指节,轻声道:“看来阿郤还记得,为兄提醒过你,让你这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