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北芥啊……”电话很快接通,卢玥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
“你怎么突然把钱还给我了?”
她叹了口气,道:“我爸不肯做手术,说不想最后的日子在医院度过,我们打算尊重他的想法。
不好意思啊北芥,让你白凑钱了,等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了,我再好好谢你。
”
器官移植不是小手术,伴随着极大的风险,上了手术台就不知道有没有下来的时候,而就算挺过手术,后续也可能引发一系列严重的排异反应。
卢爸爸的担忧不无道理,可如果不做手术,迎接他的必然将只有一个结局……
“他是在担心钱的事吗?你有告诉他钱已经凑到了吗?”
“说了,但他觉得为了件不知道结果的事欠别人那么多钱……不值得。
”
“怎么会不值得?”我捏紧手机,“用钱能买到活下去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值得?”
我的质问太严厉,卢玥一下没了声音,过了会儿才讷讷道:“北芥,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的。
可我知道没用,我劝不动他……”
这回换我说不出话了。
是啊,我们旁人说得再多有什么用?生病的不是我们,做手术的不是我们,经历生死的也不是我们,这件事上,其他人本就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我们已经回家了,医生说,可能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卢玥停顿片刻,忍着哽咽道,“你要是有空,就来见我爸最后一面吧,他看到你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
逐渐松开手上的力道,全身被一种深深的无力席卷。
我低低“嗯”了声,道:“我知道了。
”
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再抬头,发现商牧枭和杨幼灵两个都在看我。
“小芥,你不开心吗?”杨幼灵捧着颜色鲜艳的套餐玩具,小心翼翼问道。
说不上不开心,只是有些……惆怅。
“没有。
”我冲她露出抹微笑道,“没有不开心。
”
她半信半疑,还要再说什么,刚张开嘴便被一只鸡翅堵住。
“你再不吃我就吃光了。
”商牧枭说着将儿童套餐里的一盒鸡块拉到自己面前。
小姑娘急了,一手抓着鸡翅,另一只手就去够鸡块:“不行,给我留点嘛!”
吃完午饭,我开着车将杨幼灵送往杨海阳处,顺便上去病房看望了下杨海阳的母亲。
阿姨精神不错,就是脸色还有点苍白。
见杨幼灵额头贴了创可贴,问她怎么回事。
杨幼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