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陈桉没有像在酒店那样只围了条浴巾。
浅灰色的成套睡衣衬得人少了些冷硬,多了几分被夜色朦胧的柔和。
发梢要?干不干的,像是用?毛巾擦过后吹了几秒后,懒得再管。
很随性的男人味。
“这是什么古董?”应倪指着?放在橱窗柜里的物件。
从上往下好几排木质腕表盒,每一个盒子里都装有十?来块手表,牌子应倪大多都认识,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
唯独一块生了锈的手表放在最上面,那一层只放了它。
应倪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老古董,但陈桉走过来捞起在床头充电的手机说:“我爸的。
”
原来是纪念品。
但再一回想,也算是价值连城,因为世界上只有这一块。
应倪走到床边,“你爸走的时候你多大。
”
“九岁。
”陈桉掀开被子上床。
应倪跟着?躺上去,算了一下,“二年?级?”
“三年?级。
”陈桉说。
因为昨晚已经在一张床上抱着?睡过了,应倪并不觉得别扭,还低着?眼认认真真地把?自己这边的被子抻平。
“你爸是因为什么走的?”
公司还有点事,陈桉打开邮箱查看邮件,“矿难。
”
应倪手顿了顿,掀起眼皮看他。
额间的碎发投下来的阴影浓厚,把?鼻梁刻得很挺,眼窝也随之加深深。
从这个视角看去,只能看见昏暗糊成一团中瞳仁表面反射的微末亮光。
显得内里更为沉重。
应倪手在被子上拍了拍,想起以前玩过的一个小游戏,试图把?气?氛搞快乐点:“你爸是黄金矿工啊?”
但好像搞砸了。
陈桉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也很是冷淡:“煤矿。
”
这一瞬间,不知?为什么,应倪忽然很想去抱抱他,就?像昨晚他抱自己那样。
犹豫须臾后,胳膊缓慢且僵硬地伸了过去,手指轻轻地落在他腰两侧。
隔着?很远的距离,要?搭未搭的,似搂非搂。
跟抱扯不上一点关系,一个特别奇怪的动作。
奇怪到在陈桉抬眼的瞬间,应倪嗖地把?手缩了回去,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问:“矿山塌了?”
陈桉拉起她的手,重新?放回到先前的位置,“瓦斯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