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识告诉她别害怕。
她才没有害怕,她一点都不怕,孩子生不下来最好,谁要一个累赘。
季盼冬难产了,他的身体根本无法顺产,他被推进了手术室,看着亮起的红灯,死死紧闭的门,季望夏长这么大,头一次这样茫然,她甚至脑子空空,只想到了小时候季盼冬给她买棒棒糖这种小事。
“望夏,你以后想吃什么都跟哥哥说,哥哥给你买,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哥哥。
”
术中大出血,医生要她签病危通知书,她也是第一次觉得笔在她手里这样重,重到她连自己写过无数遍的名字都无法写完整,那不是一支笔,也跟她做的卷子不一样,那是季盼冬不断流逝的脆弱的生命。
季望夏三个字被她写得歪歪扭扭,她发誓这辈子没写过这么难看的字,写完以后,她一向聪明的脑子才迟钝的意识到,在母亲去世后,她没办法再面对哥哥可能也要离开她这件事。
怀孕本来就很难了,为什么还是要生下来呢?
季望夏真的想不明白,用自己的一条命去换一个孩子的命,值得吗?
这些东西,课本上通通没有教过她,有很多东西,是课本里教不了的,需要她自己去领悟,去想通,去释怀。
医生告诉她,要尽快缴费,季望夏僵硬着点头,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不放,眼泪像断了闸,噗簌地掉。
她把浑身上下的钱全都缴了费,可是却还是凑不齐季盼冬的手术费,还差两千块,她站在医院一楼,深夜寂静的大厅里人只有寥寥几个人,大家都是在命里挣扎。
就两千块,却难倒了季望夏,母亲生病去世已经掏空了所有,她哪里还有钱呢?
她在想,如果是季盼冬会怎么做?季盼冬以前给她打生活费,五百、一千、两千都有,这些钱,他是怎么赚的呢?
每次打过来,从没告诫过自己要省着点花,他总说钱哥哥来赚,望夏好好读书就好了,望夏是哥哥的榜样,这么聪明这么厉害。
才不是,她很没用,除了读书她一无是处,现在竟然为了两千块而发愁。
一直以来,季盼冬才是她的榜样,季盼冬用无数个两千块铺平了她以后的路,她牵着季盼冬的手才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