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她做什么事都很简单,读书很简单,农活很简单,长大也很简单,没什么能难倒她,她聪明也努力,她可以替代季盼冬成为这个家的支撑。
可是不行,在看到他哥哥一个人大着肚子艰难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发现,光是学会面对这个事实,就已经很难了。
“望夏......”
开水房惨白的灯从季盼冬头顶照下来,照出了他的无措慌张以及害怕。
他害怕什么呢?季望夏想不明白,她只是在季盼冬想伸手过来接她手里的饭盒时一把甩开,完全无法控制得红了眼睛。
“你这样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有什么意义呢?”
季望夏不想这样的,她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跟她哥说话,她应该好好安慰她哥,毕竟中学的健康教育手册上,就写了孕期的Omega极其缺乏安全感,是需要人安抚的,也提到了极其罕见的怀孕beta,由于窄小的生殖腔,所以随着孩子的长大,肚子会像充了气的皮球,敏感的心更是受不得一点指责。
“为什么不打掉呢?我说过的,直接打掉就好了啊。
”
季望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泪水汇聚成苛责的话语,一句句刺向季盼冬,“为什么这么执着呢?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他知道吗?”
季盼冬僵硬着身子,他像一只护着雏的成鸟,虚虚地笑:“我本来,是想打掉的,可是......她会动了。
”
季盼冬说:“就没舍得。
”
“会动又怎么样?”季望夏知道自己似乎有些残忍,可是比起季盼冬所遭受的,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觉得痛苦吗?”
季盼冬反应了好几秒,才摇头:“不啊,望夏,她也是我的孩子啊,她是我的,不是别人的。
”
……
兄妹两个几乎是住进了医院,盼着母亲能康复。
只不过母亲仍旧是没能撑到望夏上大学。
甚至,她没能看到季盼冬的孩子出生。
季盼冬是在母亲办完葬礼的当天晚上进的医院,他羊水破了,还带着血,把季盼冬的裤子全部都弄湿了,季望夏拖着他打车去了急诊,她表面比谁都冷静,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季盼冬摸着她的指尖,不停地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