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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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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手指一寸寸划过面前的文卷,苦涩地笑着。

     “但我没考上。

    ” “大人,小人不知犯了什么事,也不知您为何要抄录小人这份落榜的试卷……” 他的话音被晏朝冷沉声音打断。

     “这不是我抄录的。

    ” “这是今年恩科会试第三名的考生所写,这篇文卷,是定州递进京城的,说是这名考生乡试所作的考卷原卷。

    ” 晏朝将文卷往方沅面前推了推。

     “你再好好看看这字迹,便当真不觉着眼熟?” 第37章037 方沅低头再度看向被晏朝推过来的文卷。

     他苦读二十余载,清辞丽句、锦绣文章不知读过多少,直到现在,他仍觉着自己的这篇文章作得很好。

     很好,但他落榜了。

     放榜那天,他站在定州府衙外的布告栏前,从前到后,从后往前,反反复复数过那红底黑字写成的每一个人名。

     直到人都散了,他还站在那里,最后府中来人寻他,是梁婉身边的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请他回去,说夫人正在等他吃晚饭。

     读书、进学、科考,方沅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也一直都很坚定。

     他很踏实,也很勤勉,学馆中很多人都想过年少进举、一朝及第后要如何风光、如何扬眉吐气,他从没这样想过。

     好好读书,好好做官,好好过日子。

     娘缠绵病榻直到临去前都一直反反复复念叨着的,是她辛劳半生的唯一心愿,也是一位母亲对她自己孩儿的殷切期许。

     方沅一直记在心里,一刻都不敢忘。

     天资、眼界、书香世家的耳濡目染,他一样都沾不上。

     但那些晦涩的文章,他抄写背读到深夜,一样可以记得一字不差,人皆道是寒窗苦读,可窗是寒窗,他心里却从不觉着苦。

     母亲在屋外研磨豆子,他在房中燃灯读书,那么些年里,他觉着连入口的凉水都是甘甜的。

     乡试的那篇文章,他落笔时一气呵成。

     彼时他想,名列前茅或许很难,但他凭这篇文卷,入会试应是不难的。

     可是最终的红榜之上,并没有他方沅的名字。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心中憋闷又挫败,头一次在入夜后去敲了梁婉的房门,妄图能得到些许安慰。

     自他和梁婉婚后,除了每月的十五他可以去正屋过夜,其余时候他都只能睡在书房。

     那日不是十五,枝头依稀是轮上弦月,正屋庭院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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