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让夷竟然也没强迫。
他的攻击性和占有欲彷佛都在温热的水流中瓦解了,升腾的热汽将他泡得柔软,褪了层壳,脆弱的內里暴露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下头,声音很轻。
“对不起……”
祝知希本来很专心地挤沐浴露、搓泡泡,听到这三个字,手上一停,叹了口气。
他将白花花的泡泡都抹在傅让夷的胸口,然后抬眼,很认真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
真是的,总是这样。
在他还没来得及安慰的时候,就说谢谢你。
在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至少他自己认为没有的时候,又说对不起。
“傅让夷,你不要这样,我都……”
但他的话被打断了。
很突然地,仿佛有什么隐秘机制被触发,傅让夷忽然开始自省:“这是,不对的。
”
他甚至没在看祝知希的脸。
他的眼睛是空的。
“我……很坏。
”
祝知希忽然感觉到不安,彷佛做了个一脚踩空的梦。
隔着白茫茫的水雾,他看向傅让夷唯一自由的手臂。
某个瞬间他闪过“不择手段”四个字,但下一秒,他甚至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这是不择手段的一种,那就太好了。
至少傅让夷不是真的难过。
但明显不是的,他在难过,祝知希摸得到。
他看上去迷茫又痛苦:“……我也不想这样。
”
“不是的。
”他离开靠墙的角落,拉住了傅让夷的手,捏了捏,主动向他靠近,走入这场“雨”中。
“不是这样的。
”他最终还是抱住了这个湿哒哒的可怜虫,“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病了。
”
“你会讨厌我的。
”傅让夷愣愣地说。
“谁、谁说的。
”
“我不喜欢被这样、对待,你也……不会喜欢。
我讨厌我。
”
“傅让夷。
”祝知希真的有点生气了,“你怎么一根筋呢,而且你这样推断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
不喜欢呢?
我都射了好几次了,都没得射了。
人的嘴会说谎,但小鸟绝对不会。
他没能说出口,只能轻轻地抚摸傅让夷层层叠叠的伤,它们像摞起来的书页,怎么都翻不完。
傅让夷没有好转,他仍在喃喃自语,好像陷入了自我折磨的怪圈之中,醒不了,出不来。
祝知希感到沮丧。
他好像忽然丧失了天赋,失去了令人快乐的魔法,傻子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又想,松开手臂,收回这个拥抱。
傅让夷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