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檀咬了咬唇壁,下意识抓紧景昭的手,仰着身子问:“阿兄不在邺京过年么?还剩几天而已,过完年再去吧?”
沃南吃了口茶,一双婉转的眉目间浮现几许苦意:“年节正是祭祖的时候,阿爹未入祖坟,虽被府衙敛着立了个石碑,但这么些年无人祭他,该有多孤单。
”
这样说来,离京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一屋子人心绪复杂,气氛有些沉寂。
过了会儿,沃檀面色捱捱:“那阿兄……还会回邺京么?”
“傻话。
”沃南笑了笑:“你在这里,我自然要回来。
”
一番叙话后,沃南被胞妹磨着,硬是留在王府用过晚膳才走。
临离府之前,他给沃檀递去一枚扁柿型的玉佩:“这是杜堂主离京时,特地让我转交给你的。
自打拜入她名下,她向来待你不薄,上回在大理寺反告卢少主,她也是出了力的……咱们得记她的恩。
”
“阿兄放心,我省得的。
”沃檀接过那玉佩,语气郑重。
沃南抬头觑过天际,再系紧了妹妹送的乌云氅衣:“雪下得这样大,不必送了,回吧。
”
他说的不让送,不仅是这回,亦包括离京。
沃檀跟着走到檐下,吸了吸鼻子道:“那阿兄要保重。
”
话毕,便见阿兄走下庭院,踩上厚实莹洁的雪褥,独行踽踽,人影伶仃。
沃檀极少哭,此刻却热泪充盈,埋首于夫婿怀中哽咽不已。
景昭将她圈住,一下下顺着她的背,以示抚慰,又听她抽噎:“要是我没嫁给你就好了,现在就能跟我阿兄一起走……”
景昭眉头微跳,果然立马再有埋怨递入耳中:“都怪你,老按着我做那事,要没怀孩子,我也能跟阿兄走!”
这便是无妄之灾了。
景昭伸袖盖住她,为她挡了挡扬来的雪籽,再迈动脚步把人带着往寝居走:“若此时娘子不曾嫁予我,亦不曾怀有胎儿,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