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了下,香炉里轻碧袅袅。
日头西斜,有小黄门在一卷卷地放蔑帘,免得晒进这殿里头来。
宫嬷揣度着上意,字斟句酌道:“那日淑妃娘娘曾说陛下,陛下派人取过九王爷的命,难不成……真有这事?”
“怎么?这事听起来很假,很难以置信?”皇后没有睁眼,声腔有些倦意:“他曾令陛下提心吊胆地坐了那么些年的东宫,怎么不会是陛下的的心头大患?恐怕于陛下来说,他便有如一样沉疴一块烂疽,倘使不拔,便总也睡不安稳。
”
说话间,皇后另只手开始无意识地拔弄着佛串,佛串下头,南红玛瑙的弟子珠带着穗子在荡。
她皱着眉,拇指缓缓地掐着额穴,人如同走在一条晦明的通道,光朗与黑暗交错着。
须臾,皇后眉目大动了下,矍然睁开眼来:“陛下近来脾胃虚弱,吩咐膳房熬盏莲子苡仁粥,本宫要去送给陛下用。
”
宫嬷连忙起身应过,压了压膝便传话去了。
殿室里头,皇后目光渐深。
陛下到底怎么个心思,她总要试探一番。
况这会儿不趁势而为,再等到什么时候去?
……
斜阳赶走余荫,大剌剌地照进暖阁中。
倚累了,沃檀直接躺在了罗汉床上。
两个隐囊她一揽一枕,只剩脚翘得高高的,一只摆在景昭肩上,另只则微微屈着膝,搭在他腿上。
这相思膏好看是好看,但要上两到三遍,恁地麻烦。
沃檀拿手蒙了蒙眼,就着这么别扭的姿势打了个很短的盹,再睁眼时发现他还在摆弄,耐心便用光了:“还没好啊?”
景昭初初没有回她,过了几息后才抬起头来脉脉一笑:“好了。
”
“拉我一把,起不来。
”沃檀伸手哼哼,微微的鼻音分外可人。
景昭放下脚,趋身将她搀了起来:“娘子瞧瞧,可还称意?”
脚趾不像手指那样掐尖,是圆润如珠贝般的形状,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