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推开那茶盏,眼中浮起浓浓的哂意:“到底是偏心偏到骨子里去了,那贱人要谋陛下的命,陛下也舍不得赐死。
贱人的儿子一无是处,比我儿差到天边去了,却能在那储位上端坐这么些年。
到了我儿这里,无论我儿呼声多高,付出多少,陛下都不肯给个痛快,要借病推阻,更要多番斟酌。
”
有些话说出口,更令人思潮起伏,难以平定。
圣躬不豫,她日日侍疾于榻前,然而陛下心里念着的,还是淑妃那贱人。
每每想起,便如万蚁噬心,令她心寒透顶。
见得皇后面色难看,宫嬷赶忙劝道:“娘娘莫愁,陛下兴许是考验五皇子呢?这回监国过后,应当就立诏了,想来也是早晚的事。
”
“早晚?多早晚?”
皇后的笑没有半丝温度,讥讪道:“监国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好坏随陛下定罢了。
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随便指一件差使说办得不称意,我儿便不算有能之人。
忘了么?当初立那庶种为储时,也是陛下强行说他谨重贤德,硬给扶了上去!”
尾音提高,皇后扣住案沿,脉搏也更亢急了些。
宫嬷立马上前替她顺气:“身子为重,娘娘可莫要动肝气。
咱们五殿下是嫡出,人亦睿德周达,在朝务上也是得了衮衮要臣夸赞支持的,而今已是朝中唯一的众望所归。
那储位不给他,还能给谁呢?”
普天之下,没有母亲不爱听夸自己儿子的话。
皇后情绪伏静下来,睁开眼,托了盏茶来吃。
吃完茶后,她长叹一声:“舟儿哪哪都好,就是太过忠信,易被人左右。
”
宫嬷接过主子拭了嘴的帕子,又蹲下身去,替主子舒缓着腿:“娘娘指的……莫不是九王爷?可九王爷这么些年都扶持五殿下,应当……”
“应当什么?”皇后歪了歪身子,用肘撑住脑袋,闭着眼冷冷笑道:“是扶持还是别有居心,哪个说得准呢?”
殿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