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时今日,她恍惚觉得自己便是那管南胡。
她小瞧了病秧子,他是个会家子,怯了勺的,反而是她。
她这邋里邋遢的一颗心,被卷到胶与漆时头滚过几遭,沾来些粗粝感。
这魂又飘着,要离不离地追着那些琐碎的懵懂。
而他眉眼蛊人,溪流间跃动的波光迸入了他的瞳孔之中。
原来温和如春,也能如桃花般多情,而那片轻亮温润,也会在深邃的变化里头,逐渐变得不那么清明。
而她则在他漆亮的眸子里头,慢慢碎成犯了怵的眼药。
至于缱绻二字为何那样难写,那样复杂,又拼凑得那样紧密,这个午后,她算是领会到了。
再有便是,她算是知道他跟别的男人什么区别了。
毕竟就算是回到寝殿里头,那承尘上绣的是个什么图样,她竟也没能看清楚。
窈窕的南胡无病呻吟,哼哼唧唧地打着拖腔:“后悔了……”
第62章相亲册不会这就怀上了吧
-----------
风流巷落里的灯芯草被油给润透了,稍微吸一口火星子,便能点烧起来。
后悔什么的,为时已晚。
已不算盛午,天际匪阳开始削减了些威力,光束割着房栊又钻入壁带。
窗棂子后头,没出息的呖呖之声,变了味的霸王硬上弓,休止也有一会儿了。
被拿薄毯裹住,沃檀听着外头拧帕子的水声,眼睛一直瞪着帐外那清瘦的身影。
待水声休止,身影接近,床帐也被撩了起来。
松叶色的寝衣,遮住一身无瑕的细肉,也盖住曾经不平静的肌理。
看着衣冠楚楚,信眉善目,实则就是人世间的禽兽。
帐被束起,沃檀眼一瞥,便见了地毯上滴滴答答的水帻。
从那浴池到这榻前,晕成一团,蜿蜒一路。
“你打小练过杂耍不成?”沃檀面颊鼓着,满腔都是气不忿的味道。
原以为逍遥快活都是自己的,可那说不得的地方还发着烫,烫过了度,便像打辣椒水里泡过一遭。
那股子痛感谈不上钻心,但却让她的忿意有如雨后春笋,欻欻地给通红的脸蛋撑腰:“你是不是逛过窑子?还是压根就装病的?”
景昭亦有些赧然,白玉似的面皮微浮红痕:“还难受?”
“你说呢?”沃檀无甚好气。
景昭坐下榻,将人轻轻揽来腿上。
他一靠近,沃檀就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仿佛那股子迭动的余韵还在身体里,使得她惯性想扒拉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