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案旁边,沃檀嘬着糖,像是不晓得有好几道视线打在自己身上似的,自顾自把糖纸塞到景昭新披上的风帽里头,听一干人说话。
直至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这帮苗人之所以收留她和病秧子,其中的用意,不止一层。
当间的头一个,便是试探。
在猜出她与病秧子是盗墓之人时,苗人们又是忐忑,又是欣喜。
单见气度,他们看出病秧子不是一般人。
满月酒中暗示要的祝批,也算是想让病秧子透露些内情,而病秧子不藏不掖,仅凭两行汉文诗,便爽快交待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老族长头先还道他是大邱朝某位高官,却不料,竟是位亲王。
也是因为身份太高,既令苗人喜不自胜,也让他们不敢相信。
而苗人之所以不在一开始便直接表明用意,则为的,是提防。
倘使守墓人都全乎着回来,那便证明她与病秧子这批所谓的盗墓人无甚用处,届时将他二人献出去,苗人照样全乎。
这份心理用意一经挑破,在场的韦靖万里等人,俱是暗暗咬紧了牙,面色难看得紧。
可在沃檀看来,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心境。
换了她,多半也会这样。
至于苗人最后也便是最终图的,左不过,是求生二字罢了。
一片沉默中,景昭出声道:“诸位之所以惧怕那群守墓人,且甘愿被关在这寨中不与外界联系,除却障气之毒外,恐怕,还有旁的原因?”
提起这茬儿,老族长却眼神躲闪,口舌支吾起来。
韦靖没能憋住,率性脱口道:“且莫说现在咱们所有人都是同根绳上的蚂蚱,冲着我们王爷的坦诚,难道还不值老丈一句实话?”
景昭眼风扫过去,韦靖立马软了胆子:“是属下造次了,属下知错。
”
见韦靖挨了批,沃檀送去个挖苦的诡笑,又懒懒地指了指那老族长右臂:“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跟这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