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也会编这个给我玩。
但他手艺差,编出来的东西总是四不像,丑得我可嫌弃了。
”
景昭侧头凝睇。
帷帐之内,她眼底有着幼时记忆的缩影。
除开草编蜻蜓这样的东西,还有骑大马。
沃檀不算是个懂事的,别人有的攀比之心她一个不缺。
是以眼见旁的孩子骑在父亲肩头,她便也向阿兄提了要求。
犹记得那时她登了高,兴奋得直欢呼,还拍打阿兄的头和肩膀,让阿兄带她去大街上玩。
阿兄虽比她高,身子骨却瘦得很,她又是个顽劣好动的,哪里架得住她拱来拱去?故而不过腿一发软的功夫,兄妹俩便齐齐摔在地上,她脑门儿都给掸破了。
听她说起往事乐不可支,景昭心口隐痛。
烛光被弹熄后,帐中成了昏暗的地界,入目漆黑一团。
女体的发肤之香绕在鼻端,同榻的姑娘想是累了,睡得鼻息咻咻,清酣绵长。
景昭侧了侧身子,展开臂膀,将人缓缓收进怀中。
隔天风晴日和,青云空渺。
晌午过后,寨中老族长来看过景昭的腿,二人坐在廊中的曲栏之上聊着些什么。
一只白头鹎扑煽着翅膀飞了过来,稳稳地停驻在护栏之上。
景昭才将手边一粒点心捏了些喂它,便闻得熟悉的笑声不远不近地传了过来。
自然是沃檀。
也不知她打什么地方溜达回来,抱着一团花样繁复的衣料,站在巷弄口和人聊天。
虽言语不通,怎么都有各说各话的滑稽感,但她仅靠手脚比划,竟都跟那几人聊得嘻嘻哈哈,看起来甚是投机。
有人察觉到他的视线,便朝他的方向指了指,而她扭头与他的目光撞上时,竟扭捏地咬了咬唇,向他浮露一个称得上是含羞带娇的笑容。
景昭扬扬眉,也与她隔空对笑一霎。
沃檀双手捂脸,难为情地晃了晃身子。
捂脸……就有些过了。
景昭憋着笑,掖了掖眼底的纵容,回神于这楼廊之中。
小阵过后,沃檀踏着楼梯上来,弯起眼睛朝他显摆怀里的东西:“别人借我穿的,你没有!”
景昭勾过一角衣带捻了捻,眸子微挑:“今晚穿?”
“不告诉你!”沃檀小气地拽回衣带,抱着宝贝似地往里跑。
不过旦夕之间,便又是个生龙活虎的模样。
景昭牵起嘴角追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视线收回后,对上老族长纷杂的目光。
当日晚,火把映照,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