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觉得有些丢脸,沃檀干脆趴去景昭肩头,将眼泪鼻水一股脑蹭到他衣裳上。
“骗子!”
“嗯,我是。
”
“恩将仇报!”
“是我居心不良,莫要气了。
”
她声音委顿,哭腔沉郁,像要在他心间挖上一条潺潺溪渠。
一个哭一个哄,多么温情细腻的场景。
这若给人见了,还道是哪家小夫妻小打小闹斗嘴之后的情趣。
然而正值贴耳亲昵之际,一柄冰凉的利刃抵上景昭后颈,怀中之人语气骤转:“不动你?真当我傻!”
勾着脖子的手松脱,沃檀慢慢退出景昭怀中,直勾勾盯住他:“你或许不知,我最恨别人骗我。
”
景昭默了默:“真要杀我?”
性命受制还这般沉得住气,沃檀眉眼尽是狠戾:“废话!”
景昭问:“不怕你阿兄有事?”
“少唬我了,你身边那个武功再高,可能会伤他,但绝对捉不住他。
”沃檀手腕发麻,字腔中的得意劲儿清晰可闻。
景昭提了下眉梢,眼中撞起些细碎且古怪的光。
他敲了敲车壁,马车应声而停。
“掀开车帘看看?”
沃檀不信邪,一边暗啐他装神弄鬼,一边拿脚蹬开帘布,这才发现不知几时驶到一片空旷之地,且后头,还跟了辆马车。
那马车的前帘随之撩起,便见里头,有两个被绑了手脚堵住嘴的人。
当中一个是田枝,另一个,自然是涂玉玉。
田枝瞠直了眼,拼命冲她使眼力,而涂玉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得花枝乱颤。
“同伴,可要搭救?”
悠然不迫的问询响起,沃檀缓缓回过头。
空气中,蠕动着不言而喻的尴尬。
僵持半晌后,景昭格开沃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慢慢倾身过去,于几寸之外,与绷起下巴的沃檀双双对视。
沃檀本还衔在眼底那点自得的余韵彻底挂不住,取而代之的,是羞恼与惊疑。
景昭展开眉笑了笑,那声音低又润,温温地磨着她的耳:“别急着动手,檀儿,我们来日方长。
”
意外叠加意外,等沃檀极不自在的下了马车,且无言地目送着那队人马走远后,已是夜静更深。
近子时,风过枝摇,月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