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室里头吃饭的案几搬到了院中,伏案练字。
这会儿他穿着她挑的寻常裳服,眉眼若松烟绘就,专注得像刻苦自砺的穷苦书生。
沃檀提着脚跟悄悄靠近,仅剩两步时,她一个猛子扑到背上蒙住郎君的眼:“别动,劫色!”
像是听到声低叹,旋即有凉意的肌感覆上她的手:“姑娘回来了。
”
沃檀在后头嘻嘻一笑,顺势把被挪开的手往下抱住他的腰:“你在写什么?”
说话之间,沃檀将脸埋在景昭后背使劲地嗅了嗅。
她最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
按说常日喝药,人的身上怎么都会沾染上药的苦腥味或是草本的凉感,可他周身的味儿几时都像是被雪润过的枝叶,此刻又混着些许清淡的墨香,闻起来令人倍感舒适。
等了会儿没听到回应,沃檀抬起一只手,拿食指在他颈侧戳了戳:“怎么不说话?”
胸背相贴,景昭的视线停滞于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情绪几度催变。
他在想,自己当初选择回来的决定本身便有些草率,而今如此多的佐证摆在眼前,他或许真应如舟儿所说的,直接将她带回王府。
第18章十指交握苦命鸳鸯
-----
思绪盘结,胸臆萦纡。
几经摇摆之后景昭闭了闭眼,微抬臂膀正待发号施令之际,右手却被人一把捉了下来:“你受伤了?”
沃檀绕到景昭身前,见他右掌多了道半寸有余的裂口,且那口子最深处皮肉都有些外翻。
“怎么伤成这样,你玩菜刀了?”
自然不是。
这伤是在公主府中被六幺门人、准确来说,是被那天番堂主沃南手中剑所伤。
景昭望着沃檀,姑娘家两个眉头蹙做一堆,一双眸儿有如墨子般莹黑剔亮,里头包着不加掩饰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