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场寒,秋雨下着下着就下成了冰雹子。
并州的天气冷的让一众来自豫州的士人招架不住,没有人再为了风姿摇羽扇,也没有人再为了优雅褒衣博带晃来晃去,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换上厚衣裳,宁肯不优雅的裹成球也不想被毫不留情的寒风冻成冰棍儿。
天寒地冻,凉风透骨,不管是后来被打包扔到并州将功赎罪的士人还是之前陆陆续续到并州效力的良家士人都有种被流放的感觉。
不怪天下人都想往中原去,偏远边地的环境如此恶劣,外来人受不了本地人也够呛。
还没入冬就冷成这样,入冬之后得冻死多少人?
荀爽等人以前都没来过并州,老爷子年轻时隐居在汉水之滨,小辈们为官多在豫州,最远的就是荀衍荀谌兄弟俩,可冀州虽然不在中原也还是富庶之地,和并州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比中原早了近一个月的寒冬打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他们原本准备秋收结束后集中兵力一鼓作气将仅剩的五原、云中两郡夺回来,现在只能放弃收复失地先安排过冬事宜。
并州本就没有多少丁口,不提前准备过冬的话来年开春户籍册子能减少多少简直不敢想。
别说乱世人命不值钱,他们到并州是正儿八经过日子的,每条人命都很值钱。
收复失地暂停,招安贼匪暂停,全力以赴准备过冬。
晋阳城中公务堆积如山,就算有源源不断的士人可供调遣也不太够用,尤其是那些带着污点被打发到并州的颍川士人,就算用也不能放心的用。
并州一把手荀家老爷子觉得他们家侄孙从军中提拔能说会道之辈稳定军心的法子很不错,于是直接拿来用在官署里。
兵丁从军为活命为钱粮,士人从政为功名为利禄,只要有所求就能被说动,时不时召集官员聚一聚说说话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