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桃在香港买下一家对冲基金,开始空手套白狼,三个月后,故意在陆家嘴落网。
“从看守所寄信开始,她和秦销的一切纠葛就有迹可循。
刷秦销的卡,住秦销的房。
从一个胆大才高的金融诈骗犯,摇身一变,成为京少的情人。
“下一步,她伤害自己,打掉门牙、摔伤眉骨、异物性侵……一个个病历本累积起来,她又变成一个可怜的玩物……
“变态京少把她折磨得遍体鳞伤,她不堪忍受,人间蒸发,但最终还是死于变态京少之手。
”
汪悬光始终一声不吭。
她的侧影清瘦挺拔,优美的侧颜无动于衷,从表情看不出她是赞同还是反对,只是认真地听着。
“话说回来……”
董秘秘将屏幕调回有法医照片那一页:
“既然步桃还原了舞台,那么这个房间就是她的舞台。
”
话音稍顿,她问汪悬光:“舞台象征着什么?”
不对对方给出反应,董秘秘径自说:“注视的主体与客体。
”
汪悬光不置可否。
“台下有两种观众。
”
董秘秘一页一页地滑着法医鉴证照片:
“警察和邻居是不知情者,看见的只是个伪装成自杀的凶杀案现场。
“知情者秦销只要看一眼照片,就会被带回这个‘象征’所代表的本来意义上,也就是跨年夜的舞台。
她传递给秦销的信号是,‘你没有选我,所以……’”
“所以‘我死给你看’?”
汪悬光蓦然与她对视,话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不可思议。
董秘秘不觉得有问题:“齐淼和冷丝瑜明显是偏执人格,杜博雅执着于公平正义,你阿姐不偏激,但也爱钻牛角尖。
”
她反问汪悬光:“步桃又怎么会是例外?”
汪悬光默然不语。
屏幕荧光在昏暗中交错照射,她静立在那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纯棉T恤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
屋内四面墙壁上,五块的扎板已经梳理出大致脉络。
齐淼、冷丝瑜、杜博雅、汪盏、步桃,这五位受害者在照片中,或冷淡肃穆或明媚张扬,无一不向房间正中投来虚无的注视。
宇宙用最精妙的计算构成物质世界,冥冥中仿佛有股无形却不容置疑的力量掌控着万事万物,让命运像藤蔓一样生长、缠绕,滚滚向前。
步桃将自杀嫁祸给秦销。
蝴蝶在远方轻轻地扇动了一下翅膀。
白诺从阴影中伸出手,抓到这一线银亮冰凉的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