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细小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六七年来的质疑、疯魔与探寻被白诺研墨成细小均等的颗粒,继而化作闪着清光的微粒,从四面八方,最终汇聚到这间房。
汪悬光一动不动地静立许久。
董秘秘朝她伸出手,眼睛瞟着她指缝间的电容笔。
汪悬光把笔递给她,对方走到步桃的屏幕前,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在扎板的空白处写下标签。
自毁倾向。
表演型人格。
戏剧性谢幕。
汪悬光凝视着照片中的步桃,侧脸被暗淡的光影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轮廓。
董秘秘尽力了。
用现有资料拼凑出一个这样的故事对汪悬光而言已经是莫大帮助。
一直到舞台象征为止,汪悬光都是能接受的,从“死给你看”开始,逻辑突然跳跃到她不能理解的地方。
步桃这条线,像双螺旋结构的DNA,尚且缺乏能够稳定链接的“氢键”,再多的细节堆积也串不成一条线。
这当中最关键的拼图是:
步桃是谁?
什么人需要新身份?
什么人能一手策划自己的死亡,严谨到瞒过法医的痕迹勘探,将自杀现场伪装成谋杀?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犹如一小团云雾,冒出、氤氲,却又在唇边消散。
汪悬光百思不得其解,把杨醇送来的硬盘翻了个底朝天,又一遍遍地浏览秦销的账单。
冥冥中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直觉提醒着她,找到步桃的真实身份,潜意识中忽略已久的冰山会从中自动浮出水面。
“嘶”
汪悬光痛得抽了口冷气,不满地睁开眼,眸底满是烦躁与厌弃。
秦销从她胸前抬起头来。
指尖揉了揉刚咬过的部位,形状优美的薄唇微微一弯,声音毫无歉意:
“这种时候走神……你想要一点更激烈的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