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销就两只手,能伸进这么多领域,肯定有无数双手在给他帮忙,首先他得拿出名单,然后解散这些人。
”
林组长紧跟着扇风:“他名下的公司,与他有经济往来的公司,在账面上看不出一丝关系,其实也是受他控制的公司……都得解散。
”
顿了顿林组长又说:“然后他本人要去国家外汇管理局上班。
”
翁黎玉眼底浮现出一丝嘲意。
让秦销从经商到从政,是要把他关进笼子里。
老子屁股坐得越高,儿子的天花板越低。
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
条件讲完了,只待秦望舒决定。
飞机内一片死寂,几个老家伙没吭声,都敛声屏气地望着他。
视线尽头,秦望舒仍旧很松弛,扣住了妻子搭在他肩上的的手,微微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开口说:
“黎玉是1992年毕业于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在雷曼工作了三年,与几个同事出来创业。
那会儿正好是对冲基金最辉煌的时期,不到两年,他们就在华尔街闯出了名堂,也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白树资本’。
“后来她和我结婚,不得不卖掉股份,退出公司。
我在南方工作那几年,她的私募也做得风生水起。
再后来到了千禧年,国内经济腾飞了,她可以大展拳脚了,但我被调回北京,为了避嫌,她把所有的生意都关掉,连咨询都不能碰。
“‘天赋’这个词在英语里叫‘礼物’,有用武之地,就是一把战无不胜的快刀。
一旦无处可用,天赋就会变成蛰伏在皮肤下的血疙瘩,疼得揪心,逼着你开刀放血,把天赋流出来。
“那时候,黎玉非常苦闷,甚至想再要个孩子以痛抵痛。
不过她发现秦销随了她,看万物规律看得很准,就在家里给他上课,把那些年的内功、外功、秘籍全传给了儿子。
“当然儿子是教出来了,可那又怎样呢?她还是个一提名字,就让人噤声的高官太太。
但‘翁黎玉’这个名字,本来可以堂堂正正出现在金融史上。
”
秦望舒平稳的语调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三十多年惭愧在心底泛滥,化成一股酸涩冲上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