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初要来搭手,她死活都不乐意,他再说,她就阴恻恻地开始转佛珠。
季寒初只好作罢。
回去的时候,红妆顺道去柳新绿那儿拿了酒,光明正大地拎着进房。
季寒初多高明的医术,要连这点东西都闻不出来,真真有愧小医仙的美名,她没想着骗他喝,打算直接蛮力上手给他灌。
红妆开了门,大摇大摆进去。
房内身形颀长的青年已脱了外衫,听到声响,微微一顿,没有回头。
他就穿了内衫,长长的,白色的,背对着她,显出背后大片的紫黑色。
他一身皮肉干净细嫩,现下伤得这么难看,都怪季靖晟,那一刀真是要命,小古板挨那下的时候不知道多疼。
红妆走过去试了试水:“快洗呀,再不洗水就冷了。
”
季寒初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酒瓶上,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红妆举起酒瓶,极其坦荡:“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
季寒初别过眼:“你别闹了。
”
红妆上前,搂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和你说认真的,你赶紧选一个吧。
”
若要放在以前,红妆未必拿得住季寒初,但现在他受了伤,那就不一定了。
且他对她有情,感情就是最大的软肋,她很有把握能给他灌下去。
季寒初沉默了一会儿,背着手,低声说:“这药对我没用,我从小被父亲试过各种药材,已养得百毒不侵,这酒水里的迷毒虽然厉害,于我却最多手脚有些软而已。
”
江南留不住她,
他不能留她
第八章道永别
季寒初:“你想做什么同我说就是了,为什么又要下毒?”
红妆挣扎了一下,没说出口,她解了季寒初的衣带,把他往浴桶里推:“你先泡着。
”
季寒初却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直直地看着她,像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你想做什么?”
她想做什么?
她想做的有很多,很多。
红妆把手抽回来,看向窗外。
秋意浓,夜萧索,天幕沉沉不见边际,檐下雨滴滴答答落下,落地清脆,溅起水花,激起圈圈涟漪。
江南烟雨,落在心田,情根深种。
红妆说:“我要去杀殷芳川了。
”她已在江南留得太久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