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湮在柜子里关了那么久,所有的惊惶都不如此刻来得多。
她忍了又忍,咬着牙,嘴唇哆嗦得厉害,最后从嗓子眼里憋出话,声音都哑了:“你怎么能这样?!”
她的表哥,她的寒初哥哥,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
殷青湮很乱,她看了很多,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三表哥抱着妖女,吻她,哄她。
他看到红妆在房梁上时,妖女都没发现,可殷青湮看得一清二楚,表哥好高兴,仿佛被红妆偷窥这件事,是天底下最让他快乐的事。
偷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找他了。
嫉妒、害怕、愤怒,在心头萦绕,殷青湮忘记了教养,忘记了礼仪,她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女,声嘶力竭地哭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三表哥,成了别人的“季三哥哥”。
季寒初低低道:“对不起。
”
深情从来被辜负,他被别人对不起,也对不起了别人。
可殷青湮听不进去,她要的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就是拒绝,是辜负,是“我不爱你”。
她不甘心,她怎么肯甘心叫他就这样让人抢走。
殷青湮抬头,望着季寒初,泪眼里,难过道不尽:“表哥。
”
季寒初抬眼看她。
殷青湮咬破了下唇,血流下来,牙上沾了红:“这个世上,青湮只有一个,错过了,就没有了。
”
红妆闻言,歪头,皱起眉去看季寒初。
屋内久久的安静,季寒初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谁都没看,像恍了神。
但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的手在轻轻地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对上殷青湮的目光,那眼中的感情太多太多,落在殷青湮的眼里,只余了放大的心酸。
如此,如此,心酸。
季寒初抿紧唇,淡淡一笑,笑容里是说不出的苦涩,还有释然,像考虑了很久,终于认命了。
他眼看着殷青湮,轻描淡写地说:“可是这个世上,红妆也只有一个。
”
错过了,就没有了。
殷青湮以前总盼望着,他能爱上江南娇软的天青色,却不知原来他真正欢喜的是大漠妖娆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