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瓷碗,摇摇晃晃伸到秦克阵面前。
秦克阵掂了掂瓦罐的分量,将罐中余酒尽数倒入李代嘉的瓷碗中,丢了瓦罐,拿起自己的瓷碗,朗声说道:“干!”
李代嘉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秦克阵的碗,轻轻咦了一声,说道:“怎么你碗里的酒这么少?我的碗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
秦克阵坦然说道:“酒不够喝了,我把这最后一碗让给你了。
”
正所谓“酒酣胸胆尚开张”,李代嘉这一夜喝到兴头上,胸中豪气丛生,动容赞道:“大将军果真是仗义之辈,干!”
于是,两人端起瓷碗,闷头便喝。
秦克阵一口气就喝尽了碗中残酒,放下瓷碗,饶有兴味地盯着李代嘉。
李代嘉脑袋向后仰去,脖颈伸得又长又直,咕咚咕咚豪饮不休,小巧喉结不住滚动颤抖,叫人好想一口咬下来……
终于,他喝完了整碗酒,轻轻打了一个酒嗝,将瓷碗推到一旁,稍稍拨开衣襟,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想要走到窗前透一透气。
秦克阵定定注视着李代嘉。
只见李代嘉一步步往窗前走去,走到秦克阵面前时,脚下突然打了一个绊子,嗯的一声往前摔倒!
秦克阵立即伸臂,拦腰截住李代嘉,顺势将他抱到膝上,责怪道:“你还说陪我喝酒,我还没喝尽兴呢,你竟然连路都走不直了。
”
北方的酒极为浓烈辛辣,上起头来当真是晕头转向,七荤八素。
李代嘉呼吸中都吐露着酒气,浑身香汗淋漓,抬起失神眼眸,容貌更显娇丽无双,忽然悲声说道:“对不住……都怪我杯子浅,扫了大将军的酒兴……”眼中泪光闪烁,语气十分委屈,倒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伤心事。
秦克阵对李代嘉这副模样没有半点脾气,右手托着他的后腰,低声劝道:“既然孝亲王不胜酒力,本将军也不强求,殿下快坐回椅上吧。
”
李代嘉在秦克阵怀中扭了扭身子,说道:“可是你书房里的椅子太硬了,硌得我屁股好疼。
”
秦克阵眼神一黯,紧紧盯着李代嘉的双唇,只见他那对嫣红的唇瓣为酒水所濡湿,甜蜜得好似一朵犹带朝露的芍药花。
秦克阵心念一动,低头就想吻住李代嘉的嘴,但想起秦李两家种种纠缠,只得竭力忍耐欲望。
更何况,若是叫阿晏知道此事,他这个做大哥的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