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上微曲的手指伸展,云康表情稍霁,雪郁见他正常了,忍不住问:“我在路上听到消息,说有人和京城的乱贼里应外合,就是娄青丞对吗?你回去那天,有没有抓住他?”
“抓住了。
”
云康微眯了下眼,眼底睥睨,似在谈论蝼蚁,没什么感情地叙述:“京城一传来消息,我就让人把他捕了,现在关在牢里。
”
也是那一天,他收到了让他火化鲛人的信。
“那,”雪郁脸色不佳,惴惴问,“什么时候会打仗?”
打仗两字总会带来张皇,小鲛人又是初逢难事的,开口时询问的声音很不平静,云康在他脸上慢慢扫了眼,低声说:“很快。
明天我便要去前线了。
”
雪郁睁大眼:“你亲自去?”
云康:“是。
”
雪郁没说话了,一阵沉默间,马车又临过了新的县城,这里比汝州县要大一些,人也多,而且意外的多,但看样子似乎不是本地人。
有一家四口背着沉甸甸的包袱,步履匆匆,大概是从更远的地方逃过来的,那小孩儿一身棉衣,脚上穿的布鞋破了洞,露出黑兮兮的脚拇指,受凉地蜷缩着。
这样的一家人有很多,无一例外都在赶路,眉宇慌张,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催着。
再看这座城,不复往日的热闹,只有一个又一个沉重的过路人,再过不久,还会有难民,有尸骸,有哭喊,有奔溃。
“云康。
”
男人也看到了外面的情景,迟了会,才回:“嗯?”
雪郁想说,这场仗一定要赢,想了想觉得会给人压力,又想说,这场仗你尽力了就好,可这话又太过悲观,思来想去,他说:“要平安。
”
帝王平安,民心才能稳,百姓方能无虞。
云康垂眼,用指尖轻触了下带着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