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荀和平时一样冷淡且沉默。
倒不是不自在的沉默,就单纯的不想理人。
他不论穿着打扮还是淡淡的气场,在那酒楼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阮元元家的亲戚鼓起勇气跟他搭了几次话,聊小时候见过面、没想到长大后如此这般云云,他回得简短勉强,到开席前也没人再敢同他讲话。
阮元元在冯小米那件事后便收敛了脾气,也懂得照顾人了,但在这个月圆的夜晚,他实在没办法分出太多注意力给李荀。
他一开始忙着去主动招呼许久没见的堂弟堂妹们,等压轴出场的大伯小叔一家到齐,又忙于给桌上的大伯、大娘、小叔、幺婶、奶奶敬酒,索尽枯肠想敬酒词,想着要跟家人们说的话。
虽然也没人提之前待他好或不好,他还是主动表示自己年轻亦有冲动之处。
但家人们并未对他的自省有所表示,面上甚至有几分不太友善的尴尬,眼神灵活又凝滞,氛围短暂地有些窒息。
年轻的堂弟阮海洋倒满空杯,轻松打破僵局,不屑道:“大过节的你说什么呢?还指望家里原谅你吗?明年我考公,就因为你,政审都不一定能过。
大家好心好意按下不提,你是看不来脸色还是读不懂空气啊,非得跟这装屌。
”
阮海洋噼里啪啦输出一大堆,临末了,小叔才拍拍他手臂:“行了行了,你考试的事,再难家里都会给你想办法。
实在不行,你一个常大金融专业的,还怕找不到工作吗?这里有的是人能给你安排。
”小叔眼角瞟到李荀。
李荀有一阵没吃药了,但他并不打算喝酒。
姚乃锦的意思也是让他最好别喝。
小叔别有用意地举起酒杯伸向他,口中说着:“小荀啊,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来,小叔这也不搞那些俗的,讲什么长幼尊卑,我敬你一杯。
”
李荀维持着离饭桌四十厘米、碗筷不动、抵在座椅靠背上的姿势,看了阮元元一眼。
阮元元咬着嘴唇在纠结阮海洋刚才的话,胸口起伏,脸颊发烫,并没有替他挡酒的意思。
不是说好了照顾自己吗?
李荀看他那么快地食言,并未对此多作表示。
他冷淡地开口:“阮海洋和他不是直系亲属,就算他把这个酒楼炸了,尸横遍野,也不影响阮海洋考公。
”他拿了阮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