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这边吵得很厉害,但那边道士的表演并未因此停下,手中黄幡依旧指着前路,口里还念着听不懂的咒,只是加快了语速,时不时向后偷瞟。
和大部分葬礼仪式即便如同闹剧、内容鸡飞狗跳、念词荒唐滑稽,却依旧寂静沉痛、况味凄凉不同,李荀的外婆、杨蘅女士的葬礼非常正式。
循环播放的背景音乐是专人谱写的,鲜花从马路边一口气攀爬至棺材,花圈是崭新夺目的金银菊,来往宾客表情都严肃,留在厅堂三两聚着,低声攀谈,无论是否借机攀交,决没人公然打麻将炸金花搞娱乐活动。
但一切的排场并没有压住这真正的闹剧一样的氛围。
和经常出现在经济版的张同悦等人不同,李荀很少露面,少数几次出现也都是侧面背面的残影,如此清晰地露出他令人惊叹的外表这还是第一次,而伴随他正脸暴露的还有更加具有冲突性的过去。
没有任何一个媒体人能抵挡住这种大瓜带来的兴奋感。
手机和相机的光圈像无数双眼睛一样,对准站在棺材前几人。
激烈的讨论声已经顾不上会否对葬礼造成影响了。
“我的天,有钱人可玩得真溜。
父子同游啊。
”
“说得像受害者一样,开因趴怎么可能不参与,那什么症状怕不是小小年纪吸毒过量造成的。
”
“倒也未必,搞不好他是他爹的性那什么奴呢。
有钱人的变态你想象不到。
”
……
李荀那边因为被亲戚围着,对这些媒体人的嘈杂议论其实听不太清楚,但阮元元就在这群人背后,每个字都一清二楚。
他一开始只觉得气愤,但一向长袖善舞的他竟然灵思枯竭,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此时此刻,他脑中竟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李荀坐在暖房看书的情形。
阳光落下,在他身侧染出一圈圣洁的光。
对,圣洁。
他用了这种词来形容。
由内而外,不可玷污。
所以那些龌龊的性侮辱令他感到胸口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