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算什么东西!
凭什么这样说他!
当这种愤怒达到一个临界点,他大脑竟然一片空白,毁灭欲完全占了上风,直接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他要把这些脏嘴击碎!
此时记者们也惊呆了,他们看到一个陌生的、不属于杨蘅女士任何亲戚的男人冲了出来,他能抓住篮球的宽大手掌捏成拳头,击打在陆昭的右脸上。
在当时抓拍的照片里可以看到,那一瞬间,陆昭整个五官都因为那带着巨力的一拳移位了,他甚至因此颧骨骨折。
而李荀本人早在纷纷议论中松了手,像小动物一样不断后退,退到棺材后面。
他的态度与其说是心平气和,倒不如说是自暴自弃。
当无法遗忘、甚至在身体上留下强烈精神印记的画面再次被人揭开、一张又一张接踵而至时,他仍然不断重复那一个念头:那又如何呢。
成年的他无法替小时候的自己进行反抗,回忆终究不可改变。
当时熟悉的溺水感开始淹没他,好在他此前的应激反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至于因为亲戚们有身体接触的指指点点、揪衣服拽衣领的行为而动粗。
他像张披了黑衣的白纸一样,像个纸扎人一样站在那里任人蹂躏,直到陆昭被阮元元一拳打趴。
堵塞他口鼻的潮水退去了。
他知道了……
但什么坏事都没发生。
他既没有指责他,也没对此感到恶心,反而为自己愤怒、挺身而出。
李荀看着挡在他身前的阮元元,想,他的弟弟,一个用看女人的眼光看他的直男,一个对他有性占有企图的、冲动的、热衷于自欺欺人的男人,三番两次地闯进了他几近崩溃、毫无意义的生命里。
他残存的求生欲令他不得不抓住这根充满误解的稻草。
他能否不再离开呢?
李荀在数十年里,头一次产生了一点渴望、一点希望。
他嘴角含笑,看着阮元元挥动拳头,发疯一样让所有亲戚滚开。
那些懦弱的亲戚们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避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