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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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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聿觉得塞垫好,舒舒服服躺下去,仰面看见刘栩眼底有些红血丝。

     他面容的慈蔼阴戾今日都不见,她眼中辨不清刘栩是什么面容。

     她云淡风轻启唇:“心里苦呗。

    马上,马上就不苦了。

    ” “真是多谢你啊。

    ” 祁聿翘起二郎腿,想跟房中摇椅一样晃动,脚尖一点,椅子却没晃动。

     刘栩看他心情上佳,心却被一只手扯着往下拽,狠狠地拽,扯得他浑身疼出冷汗。

     不是刘栩将时日提前,她都不知什么时日才能成局促成‘明日’。

     脱口而出的真挚道谢,她一下叠向记忆里唐素那夜的声声道谢,原来满足夙愿即便丢了性命也能如此心甘情愿。

     刘栩耳中这声道谢听得刺耳,还无尽荒谬。

     他摘了祁聿头上三山帽,拆下网巾,拔了固发的银簪。

    一把头发在掌心膨开缠住指尖,气息也被无形的绞紧。

     刘栩失神良久,用风一样轻的口吻问。

     “你为什么不能放下那一年好好活着。

    ” 这真的是什么不可饶恕、值得用性命去换的吗。

    刘栩想问却知此刻不该、不能这样张口。

     他舀一瓢水从祁聿发尾开始慢慢浸湿。

     浠沥水声不会长久,不多会儿便断了,他只能再舀一瓢水。

     他们二人的关系就如此,他一旦没了动作两人之间毫无声响,可动作不断,声响也就这么片刻。

    就这么片刻。

     祁聿觉得头皮忽然有些重,耳边刘栩的话让人头脑昏沉,又叫人无比清醒。

     刘栩此刻问什么都无用,答什么也无解。

     头上遮了纱帐,刺眼的光还是叫人睁不开眼,暖煦罩身上叫人犯困,她索性闭上眼。

     “原来你多年喜欢去诏狱是为了明日......” 他犯下的罪行本该刑部羁押三司公审,可一旦涉及宫内隐私必然是去诏狱更为稳妥。

     祁聿早早睡遍诏狱是在为自己择一处舒适。

     刘栩失笑,“哪间最舒适?” 这话题就很有意思,祁聿睁开眼侃侃而谈自己的数年经验。

     “春的话西廊倒数第二间,隔壁有个窄窗可借着观景,后面不远有棵槐花树,看不见能闻到。

    夏的话北廊尽头正对那间,虽然没窗,但对面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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