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可开西厂杖杀朝臣这一骂名你又背死在身上。
”
陆斜言语犯上大不敬死罪。
祁聿又想扇他,指腹展握把仍旧没抬起手。
“我若不进司礼监,我哪知政权下这些弯弯绕绕。
律法?政权下只有时局何来黑白善恶。
这难道不是教化老百姓,稳邦定国的高级谎言么。
”
“钟方煦钟阁老一生没为手中政权陷害过人?他当年的政敌,至今二十三年了还入不了京,可天下谁不夸钟阁老一句俯仰山河之社稷大功。
”
“黑白?是非?朝中有么,内廷有么,当下朝廷就连科道两衙的言官也没了风骨,他们什么都到宫门前跪一跪、呼一呼,不也是为了身上朝服不脱色么。
便是他们哪日撞了宫门死谏,也是整个朝局需要他们的血为路,真当是他们想死?时局下,不得不死罢了。
”
“进了局,你我皆是子,我们便要行‘自己’的路。
骂名、清名都是世局需要;忠臣、佞臣都是陛下固国的手段。
你我当真能选?不听的话棋子要么死了、要么弃了,早就不在棋盘上。
这朗朗山河就是我们大家一起行骗罢了。
世人眼中所观本就不真,表象下也未必真切,这个天地要想真假善恶,怕是要掘地三百尺。
”
“若按照律法对看,我想朝局上没几个能喘气的。
便是国储王君,也要下狱枭首。
”
“如你所言,刘栩都满册律法了怎么还活得如此好?你的几十道罪有几桩是你真正犯下的。
你的罪?恐是天神也无法理清定夺。
”
“纵是你十六岁那年为了进司礼监杀的那人,你不选,我想那人也活不了太久。
你与朝局政事的敏锐,我就信你从未冤杀过时局下的旁人。
”
祁聿:......
室内半响缄默。
陆斜一刀下去,真的与陆詹事彻底割席,不似一家人。
简直满口胡言狡辩。
祁聿抿唇,明知只有陆斜懂了这些才能活,可她还是希望陆斜别懂。
但他回宫后便无路可选,终归还是‘死路’一条。
别说宫内阉人扮的什么角色,便是朝上诸位士大夫也要扮演国策、君心下适应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