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上下都知道祁聿杀人不眨眼,凡是触怒没有不毙命的。
今日的死囚本就该死,怎么觉得祁聿有几分不忍?
随着陆斜的声,她张开的口顿时倒灌寒气淹了嗓,陆斜帕子沾到浓稠血里,一下就染红了他的的手。
陆斜抬头看向床上。
祁聿垂头看着自己腿上的被子,气息极其紊乱,人好似轻轻在颤,又仿佛很冷静地坐着。
火光只叫他看清祁聿半张脸,但这半张神色里陆斜又什么也看不清。
良久,祁聿喉咙哽了声凉薄凛冽:“杀惯了,杀人于我而言游刃有余,我的局下该死者从未有活口。
”
她偏过头,紧盯陆斜。
陆斜是唯一的例外。
然后此人便像是她的命数、报应,总在身边阴魂不散,以一种她想象不到的方式向她索命。
这话跟祁聿刺骨嗓音让屋内寒起来,陆斜颦蹙眉心。
“无辜者呢。
”
也杀么。
祁聿胸肺倏然阵疼。
你就是无辜者。
“杀。
”
陆斜摇头,他觉得祁聿不是这样的人。
沾满血的帕子放清水里拧握,涮洗一番又去擦地板上的血迹。
“所以你为了给自己报仇,为了杀李卜山跟老祖宗,做了很多违心之举?”
祁聿心口猛地被柄看不见的利器生搅,疼的她一下塌了脊梁,手无促抓紧褥子。
陆斜此刻在她眼前的意味偏离,他无心之问于她却是一字一
刀。
祁聿有种自己跪在堂下被审判的感觉。
今时此刻,偏偏这些话又是陆斜发问,对面前这位审判官叫她不敢妄言。
实话实说道:“违心,也不违心。
我就是为了杀他们二人才活。
”
祁聿眼眶一热,忙朝床里躺下,手上捏住被子,心绪开始繁乱打起结。
陆斜直起颈,祁聿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为了杀他们才活。
那杀成之后了,没想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