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司礼监掌印,现在又是内阁首辅钟大人。
两方真是有来有往,谁也不吃亏。
祁聿连日审累了,此刻趁机靠椅子里闭目养神。
脑袋提溜挂椅背上,整个颈子牵直。
程崔目光浮来,祁聿闭着眼抬手,声腔惫懒:“封卷宗吧,我印了签要先回宫跟翁父复命,顺道换身衣裳。
”
程崔也要洗漱,他们诏狱腌了数日的鬼样子御前呈不了供。
程崔让经历司掌事拿镇抚司封供专属条签,将上林苑监一案相关所有供状封好放祁聿面前。
祁聿颓惫拎直自己肩胛,钩笔签了名,从怀里拿出司礼监外出行差的印,一道签写好再检查遍。
无误后祁聿松声:“申时(下午三点)御前见。
”
她从疲惫嗓子里拖出声笑,“与程指挥使一道行案真是利索,祁聿拜服。
”
这是哪门子突然冒出的官场话,程崔瞥眼祁聿面带倦色的精致面孔。
对照着敷衍句:“公公手段不遑多让。
”
祁聿撑把扶手起身,程崔跟着一路送到镇抚司门外。
余光轻扫街上,抬手指位千户,郑重其事道:“护送祁聿回趯台。
”
话下谨慎叫祁聿瞧上街尾,她看见了,视若无睹上车。
宫里大珰不带官杖少出宫,就是这种事‘多’。
掌权弄权的阉人该死她心里清楚,对此没什么大惊小怪。
程崔这时转变的称呼倒是叫她多瞧了人眼。
刘栩收到祁聿半路被行刺消息,连忙招了支禁军去接。
御前请辞个空到趯台桥下焦急候着,等了足足两刻才瞧见一支队伍近前来。
朝前几步看清被人簇拥的祁聿高坐马上,烈日晴空鲜衣怒马,刺眼光束落祁聿满身。
刘栩掐眸紧盯着人,完全挪不开目。
到近瞧见祁聿衣摆血迹,右胳膊连贯到肩胛衣裳布料擦出絮毛,这是摔过摩擦出的痕迹。
乌纱帽也落了没戴,鬓角几许散发。
狼狈又灼目。
刘栩死死掐紧眉心,杀意浓重启嗓:“可有苗头,知晓是谁不知。
”
顺势牵停祁聿的马,稳好后抬手要扶人下马。
刘栩音调下像是已将人屠戮一族那种凶戾,可垂眸瞧刘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