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没有说“是”与“不是”,却讲起另外的事:“这次李北的女儿受伤,是因为和同学在学校里打架,他们叫她小杀人犯,平常也一直在欺负她。
”
“我虽然教她下次不要和别人打架,但其实心里有一刻却在不道德地庆幸,我庆幸她还手了,没有任由他们欺负。
”江耀看向郑踌躇,“因为如果她不还手,我不知道还能怎样帮她惩戒那些伤害她的人,校方和家长只会说他们还是孩子,让她宽恕他们的不懂事。
可她也是一个孩子,却没有人来对她所承受的痛苦负责。
”
“踌躇,同样的,很抱歉,我也帮不了过去的你什么。
”
他突然伸出手,探向郑踌躇的袖口。
郑踌躇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可江耀已经将郑踌躇的袖子拉了起来。
看着郑踌躇手臂上的疤痕,江耀虽然已经想象过,但看到时,还是怔了一下:“是苗若凡告诉我的。
她说你们都承受了双倍的痛苦,不仅要承受着自己的那一份,还要承受着你们朋友的那一份。
”
他望向郑踌躇,透过这个沉稳可靠、总是默默做好一切、不需要他担心的郑踌躇,却看到了那个许多年前,面对朋友的逝去不知所措的郑踌躇:“你那天向我道歉,作为你师父,我绝对有资格接受你的歉意,因为我早就教过你,作为律师的职业道德,以及作为律师绝不能碰触的底线,我不想你感情用事,不想你越界行事。
”
追忆初见,他满是感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问你为什么想来刑事部,你从没有告诉过我原因,因为你自己那时候可能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相处了这么久,我能感觉到,你喜欢在刑事一部,也喜欢和我们一起办案子,可能现在你自己已经找到答案了吧,所以我更不想你因为不必要的事情葬送你的职业生涯。
因为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也很珍惜这一切。
”
郑踌躇的眼睛有点发红,江耀继续道:“可作为朋友,我没资格接受你的歉意,我甚至应该向你道歉。
对不起,踌躇,我竟然这么粗心,竟然要等苗若凡告诉我,我才知道你不仅是想为苗若凡和容思婕讨回她们应得的公道,你也是想为你和你的朋友,讨回他应得的公道。
在这个案子里,你不仅是郑律师,你也同样是被害人,我没经历你所经历的痛苦,所以我也没资格说你做错了。
”
“不,是我错了,我不能和李北的女儿相比,我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郑踌躇已经想通了,“用舆论去攻击那些作恶者,确实很解气,但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除了被害人和他们的家人,所有人最后都会遗忘那些报道,而那些作恶者,又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