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给你添麻烦。
”
程瞻闭嘴了。
在杨爱棠面前,他是如此地笨嘴拙舌,不论是多说、少说还是不说,好像都永远把握不住恰当的时机。
杨爱棠将剩下的果汁也喝完了。
“咕嘟咕嘟”地,壁灯的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延伸向他那雪白的衬衫领下秀气的锁骨。
程瞻看了半晌又垂眼,曲起一条腿,靴子后跟闷闷地踢了踢墙角的石砖。
“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我也没有那么脆弱。
”果汁的清甜润过喉咙,使杨爱棠的声音里飘出一些纯真的香气,“今天我并不是冲着鱼死网破来找他的,你明白吧?他也有他的顾忌,就算再不检点,也不敢把手伸得太长,你真当我是十几岁的小女生啊?”他温和地笑,“我也是权衡过了,任何事都有个收益风险比”
“我不权衡。
”程瞻打断了他的话。
杨爱棠抬眼。
程瞻呼出一口气,语气仍然淡得像秋天,“爱棠,你的事情,我都不权衡。
”
*
杨爱棠低下头,闷笑起来。
说不清楚有什么好笑,也或许只是为了掩饰别的表情,他笑到肩膀都抽动起来。
继而他一手抄起文件夹,一手拿着空空的果汁罐,慢慢站了起来,走出几步,又站定。
“走吧。
”他一副很轻松的模样,回头朝程瞻笑。
程瞻静默。
似乎杨爱棠这个反应并不在他意料之中,杨爱棠要走了,要离开这条渺无人烟的梦一般的小胡同。
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挽留不住他。
杨爱棠此刻的笑容,和他下午三点在程瞻门前的那个笑容隐约地重合,它意味着杨爱棠到底不会再向他敞开。
杨爱棠有很多秘密,有的甚至很痛苦,但无论如何,程瞻都不配再听见了。
即使他今晚做了那么多幼稚的事,尽管他都说了,他不权衡。
喝过的酒,抽过的烟,烧出去的怒火,掉下去的坦白。
杨爱棠还是要走。
程瞻往前走了两步,杨爱棠眨了眨眼。
一定是有预感的吧。
杨爱棠那么聪明,那么警醒,但他没有躲开,便任由程瞻高大的阴影覆盖了他身上的光。
他脸上那虚幻的笑容消失了,而代之以一种极度的认真。
他也在端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