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瞻闷声说:“你等我一下。
”
杨爱棠不想回应。
大约过了几分钟,程瞻的脚步声走远又走近,似乎还跑了起来,他根本不感兴趣,直到程瞻轻轻叫了他一声:“爱棠。
”
杨爱棠抬起头。
一罐打开的果汁出现在他眼前。
程瞻说:“我找到一台自动贩卖机……”
杨爱棠接过,是一罐复合型热带果汁,罐身花花绿绿的,并不配衬这万物凋敝的秋天。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确很口渴了。
于是他一口气就喝了小半瓶。
程瞻背靠着酒吧后门对面的墙,凝视着他的表情和动作,那始终紧拧的眉毛和绷住的肩背终于缓慢地放松下来。
“对不起。
”程瞻说,“我还是来晚了。
一开始我没想到齐永海就在二楼,去问了一下值班经理才知道……”
杨爱棠无感情地笑了笑。
这个对不起,听起来很真挚,但却不应该由程瞻来说。
这整件事情,都和程瞻没什么关系,程瞻本不必为了安慰他,就给他补上一句对不起。
但他到底应该讲礼貌,对方无论如何是挺身而出救了自己。
杨爱棠麻木地运作起来:“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我说了,我很感激你。
你那位朋友,也是老板吗?有空也要谢一谢他。
”
“嗯。
”程瞻抬手按了按自己的上臂,闭了闭眼,才继续说,“刘我朋友刚发消息来,说齐永海已经消停了。
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折腾你,你不要……害怕。
”
可是对一个受害者说“你不要害怕”,不论什么语气,不论程瞻往这句话里灌注多少沉甸甸的意味,它都仍然显得很单薄。
“他知道吗?”杨爱棠却突然说。
“什么?”程瞻一怔。
旋即反应过来,“你说我朋友?他大概不知道吧……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
虽然“我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也很难概括清楚。
程瞻又说:“但他人不错,二话不说就肯来帮忙……”
杨爱棠笑了笑,“那他今晚知道了。
”
“你担心这个?”程瞻说,“我可以去跟他讲清楚。
”
杨爱棠很累地抬手遮了遮眼:“是你的朋友,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