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介一似笑非笑：“我想负责啊。
老婆，你让吗？”
他凑近余裕，深色的瞳孔像墨水被打翻，里面只有余裕怔松的倒影：“要我负责吗。
”
第47章四十三
余裕咕哝了半天，憋不出个所以然，包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像只以为逃避可以解决一切的鹌鹑。
何介一不逼他，施施然起身走了，转身前抛下一句话：“还是我自作多情，以为我们是能负责的关系。
”
余裕满脑子雾水，疑心何介一是不是绑定了什么网抑云系统，否则为什么总自顾自往外蹦伤感语录，很难不觉得是谁给他的任务。
他懵懵地看何介一往楼上走，苍白分明的背肌上抓痕刺目蛊人，还真有点忧郁气质。
余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倒进沙发一边把凌乱的头发抓得更乱，然后从沙发缝里掏掏。
他的手机正老实地等待宠幸。
余裕抿着嘴解锁，飞快地切出和何介一的聊天界面，勉力忽略那个让他两眼一黑的视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删掉。
要是何介一再乱来这也不失为一份证据。
他捏着手机切换微信号，缩在毯子里敲键盘，手机屏荧荧的光照进眼底。
余裕：林医生。
余裕：【转账35元】备注：挂个号
林赛：TD
余裕心情轻松了一点，开始诉苦。
余裕：我最近总是失忆，你有什么头绪吗
林赛：老年痴呆。
余裕：禁止自我介绍。
余裕：我说真的，我总是在
余裕：工位上。
余裕：失去大段记忆，大脑一片空白。
林医生拨过来一个语音电话。
余裕鬼鬼祟祟接了。
林赛语气冷漠：“怎么回事？”
他开着外放仰面躺在沙发上，语气很惆怅：“林医生，我是不是吃药把脑子吃坏了。
”
林赛又在刻薄：“我开的药剂量完全安全，倒可能是你出厂自带的问题。
”
余裕不自觉咬着唇角的肉磨，嘀嘀咕咕：“我真的挺害怕的，你要不要给我做个检查？”
和何介一拌嘴的轻松下是不安的底色，余裕不知道自己在忧心什么，但意识到辍学治疗以来药物筑起的麻木反应正在拆除，取而代之的敏感情绪像涨潮般涌入。
一些褪色的记忆又闪动，比如入院时做很多奇怪的检查，余裕在认知功能检查室里发呆，玻璃的倒影里他头上接着各种贴片，看起来张牙舞爪。
陌生又熟悉的怪物面对着一台显示屏，上面冷冰冰地闪动着“狼吃羊”“太阳在晚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