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午后,烈日灼灼,无风无雨。
她没有等到姚岸,却等来了太守与捕役。
入狱当夜,江浮笑笑生所绘的所有春画,摆满了牢房。
太守让她一一辨认,她辨出自己的九十九本春画,又认下了牢房中的所有春画,“我听太守说,等我认完,还要继续抓人来认,直到世上再无江浮笑笑生这个人。
”
她不想再连累其他画师,只能咬牙认下所有春画。
太守见她认罪,便吩咐狱卒用刑。
直到死,她再未见过姚岸。
直到死,她还在担心会不会连累爹娘兄嫂,连累他。
可惜,她近日方知,原来出卖她的人就是姚岸。
秦家宅子檐下有灯笼亮起,一行人踱步回房。
快到分别的路口,孟厌提议:“我们明日去找找当年的真相,如何?”
崔子玉想拒绝,毕竟她已死百年。
所谓真相与清白,于她来说,早已不重要。
不曾想,身边的月浮玉一口答应,“行。
明日卯初,本官在门外等你们。
”
“月大人,不能晚些起吗?”
孟厌眼角泛红,祈求般望向他,“我如今是凡人。
前些日子昼夜颠倒,我已清瘦不少。
”
月浮玉面不改色:“你今日早些安寝便是。
”
说罢,他疾步离开,说是要回房算算地府上月的俸禄。
几人四散回房,孟厌与崔子玉在床上辗转反侧。
须臾,两人双双起身。
对视间,孟厌先开口,“我饿了,我去东厨找找吃的。
”
崔子玉揉揉手腕,“多日未修炼,我去后院练剑。
”
两人各自穿鞋披衣出门,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孟厌见崔子玉离开,赶忙掉头,跑去后院找姜杌。
跑得太急,她在转角处撞到一人。
好巧不巧,此人正是崔子玉。
“哈哈哈,真巧啊。
”
一句寒暄完,一个继续往东一个继续往西。
孟厌蹑手蹑脚摸到姜杌的门外,房门虚掩,她推门进去。
姜杌仅着一层单薄中衣,半躺在床上,无语问道:“至于吗?他们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