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适语气悠悠,带着几分欣喜,“自然是知道。
秦相让家父在姚家好好活,最好把姚岸气死,将姚家据为己有。
”
月浮玉扶额苦笑,“这般损的法子,的确像是他做的。
”
秦玄当年,不仅劫了崔子玉的尸身,与他合葬。
还拐走江乘星,送给姚岸当儿子。
江家遗孤,无声无息成了姚家人。
更是在百年后,成了姚家的族长。
这法子,的确够损,的确像他。
孟厌倒有一事不明,“令尊长大后,姚岸难道未曾发觉不对吗?”
姚适:“他怀疑过。
但因那时家父入宫伴读,他隐忍未发,只私下派人追查。
查了半年,自是一无所获。
”
商户之子,成了太子的伴读,是光耀门楣之事。
可姚岸眼看义子长得越来越像江流春,心中起疑,忙不迭派人细查义子的身世。
然则,江乘星的身世毫无破绽。
姚岸想过杀了义子斩草除根,可还未等他动手,江乘星已暗中与姚家另一脉合谋,将姚记金银铺死死攥在手中。
余后几年,姚岸渐渐猜到真相,每日在房中大吵大闹,说义子是江家孽种江乘星。
姚记金银铺因江乘星更上一层楼,姚家所有人皆不信姚岸所言。
以为他是成了寺人后,不甘郁结于心,污蔑义子清白。
厅中众人听完故事,无一不感叹秦玄的手段之绝妙。
秦玄将江乘星送给姚岸,想来是蓄谋已久。
姚岸若有亲子,此事定不能成。
那么……
孟厌问道:“姚岸无故成了寺人,此事与秦玄有关吗?”
姚适点头又摇头,“我听家父提过一句,说秦相原想直接杀了姚岸,为某个人报仇。
好似另有一人提议,说与其让他死得痛快,不如让他生不如死。
”
孟厌看向月浮玉,低声问他,“月大人,你能猜到是谁吗?”
月浮玉喟然长叹,“月方进。
他自小阴损的法子,便层出不穷。
我费心教了他几年,以为他改了。
”
重回人间,他恍然才知,他对他们实在不够了解。
他以为月方进得他教导,是一个正人君子。
结果月方进为了权势害死他,又为了他,害死姚岸。
事到如今,他实在不知,月方进到底恨不恨他?
姚适久久看着崔子玉抹泪,“当年,姑姑辗转回到苍梧城。
因她尚是罪人之身,只能送画入府,与家父相认。
那幅画便是姑奶奶江婉仪生前所作的《春日戏婴图》,里面有两个小儿,一个是家父,另一个便是姑姑。
”
崔子玉也跟着他哭,“是江婉仪贪财,连累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