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雨森醒来时头痛欲裂,这一觉睡得极其烦躁,非常糟糕,他睁开眼起身,不自觉抬手摸了摸额头,余光随意扫视后眉头蹙紧,身上的衣服怎么和睡前不一样?
错愕间,吴元君的声音重新出现,“中午好。
”
气氛死寂沉默。
吴元君感觉自己被当空气,灰尘,脏东西,被忽视得很彻底。
他转头对着Eleanor扯出无奈的苦笑。
在沙发那配药的Eleanor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再等等。
一个小时后,车雨森翻看谱子预备练琴,似乎终于想起了吴元君,抬起眼皮敷衍着非常不情愿地问,“你回来做什么?”
吴元君想说雇佣没结束合同没到期,所以必须回来,但这种公式化回答容易吵架。
车雨森的脾气阴晴不定,只有白天身体状况还好的情况下稍微好一点,吃软不吃硬,虽然从不讲道理,从不听人解释,从不反省对错。
是个活祖宗,还是得哄一哄。
于是吴元君小声说道:“老板,那天…对不起。
”
“闭嘴。
”
吴元君立刻顺着台阶下,闭嘴就是不要再提,四舍五入就是翻篇。
扇巴掌的确太侮辱人。
他默默记下了,以后不要扇白天的车雨森。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本来两个人也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讲。
毫无共同话题,生活更是天壤之别,吴元君生平第一次思考自己像什么,想来想去有了结论。
他像小孩洒落一地蹦跶在水泥地上的弹珠,有廉价的色彩,滚了一地泥变得格外灰蒙蒙,因为遍地都是那样的弹珠。
是玩具里最不值一提的便宜货。
而车雨森更像是世界这座游乐园里被仰望被星星围绕的名贵雕塑,俯视任何人,谁也不配让他高看。
交响乐,小提琴,一个亿的双手……这些对吴元君来说陌生,听上去只觉得昂贵。
新闻里记录车雨森受邀多个国家演出,精通十几门外语,年少成名带来的金钱地位名誉,一切光环都赋予了他,不仅上帝格外偏爱,人们的聚光灯和摄影机也事无巨细记录他穿着燕尾服在闪闪发光的台上,面容逐渐变得成熟。
过去那么多年里,他看上去没有一天是黯淡的,不耀眼的。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如果车雨森的腿没有受伤,吴元君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