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说道:“你也有病。
”
“操。
”江万里被骂得还有点暗爽,他追上去说道:“我是有病,可你也别太不领情,怎么说也是我把你带到车雨森那,他的家庭医生帮了你,多多少少也有我的功劳,你不对我感恩戴德点就算了,怎么理都不理我。
”
吴元君目视前方:“我只认钱。
”
江万里恼:“除了钱,你就不能和我谈点别的?”
“不认人。
”吴元君懒得再和江万里纠缠,“我只需要对他感恩戴德。
滚远点,别来烦我。
”
恰好此刻电话响起。
江万里眼睁睁看见和自己横眉冷对不耐烦的吴元君瞬间变脸。
是温柔的,一点点眼睛变得有神采。
带着惊喜和胆怯,无比复杂的柔和表情。
如果对待自己的吴元君像一杯放凉的白开水,乏味,难喝,而此刻的吴元君轻易地沸腾了,比泉水还甜。
“我马上来,谢谢Eleanor。
”吴元君的声音都变了,背影不加掩饰地急切。
江万里愣在原地,极大的落差感把他蠢蠢欲动的色心碾成渣,他隐约听见电话那边的女人在说具体地址,后知后觉骂出声:“操,他去照顾车雨森为什么这么高兴??”
私立医院最好的病房甚至有客厅,摆着茶几,还有沙发,甚至连陪床人员睡的地方都很宽敞。
吴元君在推开最后那扇门前,马上要见到车雨森了,他反而踌躇,反反复复确定自己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不能脏,不能邋遢,他洗了澡才来,头发也吹得蓬松,指甲缝里没有陶瓷泥土。
Eleanor疑惑地问,“亲爱的,你怎么了?”
“没怎么…”吴元君小声说道:“有点紧张…太久没有看见他了……”
Eleanor脑子里闪过一句小别胜新婚,她问:“你是不是想他了?”
吴元君僵在那,唾液在舌尖仿佛过量分泌,很奇怪,他慌张得手足无措,“怎么可能。
”
“一切不可能就是可能。
”Eleanor安抚性拍了拍吴元君肩膀,“上帝会知道的,好了,进去吧。
”
吴元君羞耻地心想,上帝的确知道,他见证了车雨森在夜里梦游时候的荒诞,也见证了自己删除视频时的惊慌。
现在是很久之后的白天。
那些愧疚、感激、后悔如同潮水一样日日夜夜挤压在心中,时时刻刻需要警惕,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
吴元君忽然有些鼻酸,他麻木地视线乱晃。
他攥紧手低着头还是走了进去,像从前那样不敢直视车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