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他手脏,碰了精贵的琴弓?
那不碰好了。
吴元君又将琴弓放回原地。
然后去拿水杯和退烧药。
车雨森再次看见吴元君弯腰时露出的胸膛,他颤栗着闭上眼,太阳穴青筋都快拧巴成结了。
吴元君轻轻递过来,一声不吭。
车雨森受不了这种沉默,难道他又失聪了?不可能,不会的。
他全身上下都遍布奇异的烦躁,特别不乐意地主动开口,“怎么?医院里的人照顾好了?现在想起要回来?”
吴元君低眉顺眼说实话:“……Eleanor叫我回来的。
”
“……”
听见车雨森嘶哑的声音:“出去”
“好的。
”
吴元君心想,的确病得不轻,他放下水杯就走。
压根没有看见车雨森深邃脸庞明显愣住的僵硬,似乎真没想到,吴元君会真的走。
但车雨森下一秒迅速掩饰过去,病恹恹地闭上眼。
身躯困在像牢笼一样的轮椅上一动也不能动,膝盖碾碎骨头的刺痛,剧烈如针扎般,连呼吸都掺杂燥意。
车雨森眼前逐渐爬满狰狞的幻觉,血腥的,残忍的,无数碾压而过的肢体,血肉模糊得很,撞击而来的巨大铁皮,那股铁锈味涌入喉腔。
耳边轰鸣随之响起剧烈撞击声。
接着忽然一阵轻微的,像风一样温和的声音带他轻易地走出幻觉。
吴元君去而复返,握着新的水杯蹲在车雨森面前,很有耐心地问道:“药太苦,蜂蜜水吃完会甜一点。
我喂你喝,好不好?”
“……”车雨森沉默着不说话。
吴元君叹气,“那我喂了?”
车雨森鼻尖都能感受到吴元君的呼吸热意,他面无表情快速接过那杯水和药喝了。
“在床上睡吧,一觉醒来烧应该就退了。
”吴元君始终没有直视车雨森漆黑的眼睛,艰难地继续说道:“我……和Eleanor会守着你。
”
夜晚,Eleanor要下班,她出门前和吴元君说道:“真不知道他昨晚在干嘛,膝盖更严重了。
”
吴元君不安地低头,他把梦游的车雨森丢下了,完全不知道男人之后怎么样了……
“元君,有情况随时通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