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君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流眼泪了,难道又对什么过敏?
他跟机械人一样公式化回答:“谢谢老板。
”转身出了卧室门去一楼专用的洗浴室里洗脸。
新任家庭医生Eleanor(埃莉诺)站在旁边,她戴着口罩和消毒过的手套给车雨森贴完holter的电极片,而车雨森显然是她遇见的病人里最不配合的那个。
“Stop,控制情绪,不要生气。
”骝八457骝4久吾顿顿荤
车雨森:“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生气?”
Eleanor,“心电图仪器检测到您的心率,心跳,呼吸频率都处于生气。
”
Eleanor并不理解中国人的口是心非,继续做医生该做的事情,“您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多久没有进行正常睡眠?”
“六天。
”
“上次入睡依靠药物还是催眠?”
“都有。
”
“那今晚继续治疗,如果再次失效,未来会更加影响您的听力以及注意力,甚至可能失聪,还会出现幻觉。
”Eleanor继续道:“这对您的职业而言是灭顶之灾。
”
“……”
“车先生,您的双腿其实也有知觉,但您是否觉得自己无法站立?”
车雨森嗤笑出声,浑然一副无所谓要死就死吧厌世样,他苍白的脸颊凹陷进去一个轻微弧度,披着长发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在灯光照射下更显诡异。
瘸了跟死没什么两样。
那就都去死好了。
车雨森兴致缺缺开口:“所以我请你来治,开药,别废话。
”
语态天然理所应当,不把任何外界事物当回事,极度自我。
Eleanor手持病历记录的硬壳,在病历单上面写道:“无法进行正常的外界沟通。
”
顺便在回避型人格,自厌型人格,自毁型人格,自恋型人格四处上都打上待定的红圈。
晚上十一点终于来临,吴元君停下电瓶车后摘下口罩,抬手露出手腕,果断摁开手机拉黑了江万里的电话和社交软件好友。
始作俑者不能留。
做完这些他慢慢吞吞走进黑暗的巷子。
没有路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