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双眼微眯看过去,数秒,骤然失色。
清晖道人剃了满面白须的面容,纵然衰老,但和赵庆吉明显有六七分相像。
尤其是两人的下半张脸,简直是一模一样。
安平伯显然已经见过,并无意外之色,只是更加颓靡,一旁跟来的赵府管家连忙上前扶他。
安平伯夫人彻底软瘫下来,头深深低着,看不清表情。
事已至此,王老太君深呼吸许久,打开了那张供状,看完供状时,手已经发抖,而后又再去看刘姨娘的遗书。
眼珠抖着来回,良久,一声长泣,扬手将两张纸狠狠扔向右侧:“我待你不薄啊!!”
“你这个,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待你如亲妹,你……你竟然恩将仇报……!”说话都艰难,此刻真正诛心碎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撑着桌案起身,目中赤色毕露,立即就要去撕杀了仇人。
方跌撞走出几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在厅中响起。
半跪在地上的安平伯夫人缓缓抬起头,眼中凶光狰狞:“我狼心狗肺?”
“我恩将仇报?”咬牙怨怒,再无伪饰。
她的神情骇人至极,硬生生将王老太君撼在原地,离得最近的安平伯都为之一震。
“当年,我将要及笄,家中为我相看姻缘,原本,看中了一个年纪轻轻便科考榜上有名的举子,虽然当时那人家中败落,不复风光,可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后来果真金榜题名,便是如今的河东转运使!”安平伯夫人泣血怨诉,死死盯着王老太君,
“是你的好父亲,他与安平伯府的老家主是同窗,王家和赵家又是世交,安平伯府的儿媳快死了,要续弦新的少夫人,老伯爷便让你爹为他儿子做媒,说知道晋阳王家有好几个正当龄待嫁的女孩,你爹呢,转头就找了我父母,让我嫁去安平伯府做继室!”
“就因为我家中是最败落的旁支,我爹娘无法拒绝,就因为在老宅里,我性情看着最温顺,我最与世无争,因为我事事都顺着你的脾气,我与你算是最合得来!所以你爹觉得,把我许给安平伯府,既做了人情,又给你送了个最好的陪伴和助力!就因为这些,我不过十四,就要嫁给一个能当我爹的男人做续弦!!”
“你待我如亲妹?若你真的待我如亲妹,我得了这样恶心的姻缘,你怎么问都不问一句?!你凭什么说我恩将仇报?!你们王家对我有什么恩情!我恨你!我恨你!!!”怨恨嘶吼。
王老太君浑身发抖,耳鸣如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面露疯狂的安平伯夫人已经全然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