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轻轻晃着,绣鞋软底踩在路面薄铺的落叶上,窸窣擦响。
玉怜脂脚步缓慢,园里虽然点了火把,但地方太大,抬眼看去,满目漆黑里可怜有两分光亮。
走了许久,呛人的香火气钻入鼻里,已经瞧得见法坛两侧高挂的华幡。
焚香炉内闪烁着红光,火星呲啪爆闪,时不时带着香烬飞溅飘动。
整座法坛如同一座石铸的重墓,沉沉压在不远处,庄严,幽森。
穿林风声幽幽响在耳边,愈显四周漆黑死寂,空寥无人。
偌大园林里,似乎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了。
女娘脸上的苦色已经尽数褪去,面容掩在暗影里,看不分明。
提裙过阶,细眉似有若无挑起。
…
辰时中,天色已白。
安平伯府的角门打开,马夫套好了车,婆子们扶着主子踩上轿凳,入了厢内。
车轮很快转起来,朝镇北侯府而去。
赵庆姗刚坐稳,忙不迭朝面前人急问:“母亲,今日怎的这样早出来,是……?”
安平伯夫人轻摇团扇,瞥她一眼,压下声:“昨夜,那玉氏女已入了那园子。
”
“今日之后,你便少了个心腹大患。
”
赵庆姗倒吸一口气,眉心紧皱:“昨夜?可昨夜不是她第一次入园子焚经吗?立刻便动手,让表哥知道,一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的。
”
她有些慌乱:“表哥本来就因为哥哥的事情不待见我们,又有那个玉氏的贱人吹枕边风,母亲你做的什么事,这下他肯定厌了我了!”
“从你姨母请云山观的人回府开始,你表哥就注定要把帐算到我们头上了,我养你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蠢。
”安平伯夫人冷冷道,
“我告诉你,你若是心爱你表哥,日后多想些办法让他念着你的好便是了,横竖男人不就是喜欢奉承小意那一套么。
如今你姨母松了口要你嫁过去,纵然你表哥不肯,可你姨母要是再病上几回,孝字当头,父母之命,他早晚要松口。
”
“眼下扫清那些个碍眼拦路的东西是最要紧的事,我好不容易让你姨母信了玉氏女冲克她,而你旺她命格,你可别给我出什么茬子,你